正面戰事比想象中更慘烈,大平原硬拼數陣,雙方死傷無算,說是大平原其實並不確切,兩側都是山,中間是谷地,趙成義出兵南山柳葉哨,北部黃沙哨,都在配軍營附近,成三面包夾,把蠻軍打的退了回去,雖取得了戰事的區域性勝利,可蠻軍並沒有被打散,沒有傷筋動骨,還有再戰之力,雙方共留下數萬屍體之後,撤了回去,蠻軍撤到了之前配軍七謫營的駐地。

“這次蠻軍突襲,也不知得到了什麼幫助,咱們這邊竟然連烽火都點不起來”。

“我也不知道,真是憋屈,西大營可是咱們神武軍鋒矢營的地盤,竟然被蠻軍打下來了”。

付清正策馬隨軍前行,突然聽到隨行軍士的聊天,眉頭一皺,不知想到了什麼,雙腿一夾馬肚子,加速小跑,跑到領軍陳珍將軍身邊,“陳將軍”。

陳珍約莫四十歲年紀,大眼濃須,像個鐘馗一樣,看付清策馬過來,一拉韁繩,“少帥,何事?”

“司馬弘,陳將軍可知道”。

陳珍思索了一瞬,笑道,“軍議的時候聽副帥說過,北庭殺神嗎,名氣大滴很,投靠了蠻軍,我們的烽火點不起來,全是因為司馬弘手下這些江湖人物,此戰,也不知道這些江湖人物哪裡去了”。

付清看著陳珍,“你說他們有沒有什麼陰謀”。

“哈哈”,陳珍一笑,擺手道:“少帥無須多慮,在實力面前,任何陰謀都沒用,他們也就搞搞刺殺可以,上了戰場,全是菜,不用擔心”。說完策馬繼續前行,陳珍不是溜鬚拍馬之輩,靠本事吃飯,心中對年輕的少帥並不以為意。

付清低頭想想,也是,還是多多留意,萬一出現什麼不可控制的局面,也好及時應對,司馬弘好好地遊俠不做,投靠蠻族是做什麼。付清心裡抱怨。

荒原衛三天趕到柳葉哨,戰事已經結束,神武軍主力已經打過去了,埋鍋造飯,大漠升起直煙,付清,王伏几人清掃著戰場,蠻軍已經撤退,只留下一低狼藉,付清從骯髒的地面上抽出一面旗幟,髒兮兮不知道什麼顏色,隱約可以看到一個月牙。

“月牙?”王伏說出聲來,“這不是蠻軍的標誌”。

付清看著月牙,“在中原讀書的時候,好像聽說過,我想想什麼來著”。

付清想了半天,搖搖頭,“想不起來,算了,不想了,回去吃飯”。

王伏也搖搖頭,跟著付清回了營帳,伙食很簡單,大餅,碎羊肉,軍官的塊大些,跟中原沒法比,大秦第一軍的武器也跟長安軍隊沒法比,畢竟是邊軍,能打能當飯吃不,付清想把陳琦那套練兵紀要拿來用,可惜,邊軍很多人營養跟不上,只能悻悻作罷,藏器於身,待時而動吧。

第二日一早,大戟隊跟隨主力部隊繼續向西,追擊蠻軍。

付清對月牙旗的忽視,這一個疏忽,導致了很嚴重的後果,月牙旗,是極西之地的一個跟九州數百年前一統的大漢差不多。是一個巨大的帝國,大石帝國,大石帝國擴張的腳步已經到了大秦西域碎葉城,可惜中原不靖,難以抵禦如此龐大帝國的入侵,五洲大陸,多事之秋。

配軍營西,是一條季節河,正值灃水季,蠻軍的大營沿河而建,神武軍追擊到這裡,遇到了極為頑強的抵抗,雙方死傷直線上升,久戰不下,兩方開始對峙,付大帥依山紮起連營,呈環狀,對蠻軍大營虎視眈眈。

翌日,西風勁,青山泛黃,雙方大軍各自擺在平原,神武軍軍容盛,黑甲紅袍,兩翼清一色黑馬騎兵,大軍正前方擺一排刀戰車,步兵分五個方陣依次排開,一片肅殺。多面旌旗飄展,在風中烈烈作響。

蠻軍衣衫盔甲參差不齊,有的全身披掛重甲,包裹的嚴嚴實實,有的只帶個肩甲腰帶,裸出一身腱子肉,一個個壯碩無比,有的青發碧眼,有的金髮紅眼,各種膚色的人都有,更誘人腰間掛著一圈骷髏頭,彰顯著力量與榮耀,鮮血與雷鳴。雖然無陣法,但實力也絕不容小覷。

中間留下大概百來米的距離,靜靜的對峙著,風吹動著草一波一波的歪到一旁,掀起一片草浪。

蠻軍中一員戰將,策馬迎風,雪亮的盔甲包裹全身,只露出一雙眼睛,手持巨大的錘子,前來搦戰。眾人或捶胸嘶吼,或高舉武器,或敲擊盾牌,或載歌載舞,當然跳的是戰舞唱的是戰歌,整個營地沸反盈天。

反觀神武軍,寂靜無聲,黑壓壓一片如烏雲蓋頂,軍紀嚴明,不怒自威,壓的人透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