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定海珠

敢於殺人者，不值得被歌頌。敢於犧牲者，才配得上光榮。

對於很多普通人來說，犧牲是一種難以理解的情懷和風骨。

人放棄生命的原因很多，為了朋友，為了愛情，為了理想。

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

李慕辰的信仰，是怎麼死，四十餘歲，李慕辰看過眾多生死，也不敢說看透一切，只是萬事不滯於心，唯有碣石郡王下落，讓李慕辰頗多遺憾，當年碣石王天賦才情無一不在自己之上，若無碣石王，就沒有今天的李慕辰，李慕辰遊遍天下，尋找洪荒之力，只因為碣石王因它失蹤。

他對眼前的紛爭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有些奇怪，崑崙道門不一心修仙，怎麼也摻到人間了，回頭想想，也對，道門也是人，也要吃喝，也要香火，都是逐利之輩。

他坐在高地的一塊大石頭上，廬陽坐在據他五步之隔的樹墩上，兩人靜靜對峙，不遠處茫茫雪原，數千人馬，大概三股勢力，也在對峙，不算什麼大陣仗，攏共都沒一萬人，大雪剛停，戰場嘈雜。上院幾人奈何不得廬陽大宗師，也不想打擾李慕辰的事，也在駐足觀望。

雙龍寨破軍團為首，破軍團裡有杜興國帶著三百鐵鷂子騎兵，是雙龍寨的底氣，不過三百鐵鷂子跟破軍團其他人隔著距離，杜興國跟王巨是過命的交情，他對方玉書處理歸元宗的事情有很大意見，雙龍寨一把大火，除掉了櫸木寨跟蒼雷幫的一些關鍵人物，兩個寨子順勢合成一股力量，有蒼雷幫雷娘子帶領，要向秦伯玉討個說法，雙龍寨不遠招安的人馬，也遠遠綴在二寨聯軍的後面，雙龍寨待不下去，我去其他幫派，而興慶城駐軍也要來撿便宜，若能一舉拿下三寨，石嘴子關口就牢牢掌握在興慶城手裡，掌握了西域同大商的商路要道，滾滾財源讓興慶太守眼熱，三波勢力，在大雪裡對峙起來。

參與雙龍寨大會的，大商飛雲堡本來十幾個人，東山碣石寨五六個人，還有大燕天籌府的七八人，都跟在雷娘子的旁邊，本來是天下綠林大會，誰能想到雙龍寨一把大火，各方都有損傷，飛雲堡只剩下了少堡主上官晨一人，碣石寨餘下二人，天籌府只死了一個人，帶隊的慕容泉怒不可遏，齊齊遙望，要雙龍寨給出一個態度，秦伯玉一個人在中央解釋著什麼。距離秦伯玉不遠處的大樹底下，藏著胎息狀態的付清三人。

廬陽半個身子僵硬，兩人彼此奈何不了對方，廬陽想走也走不掉，跟李慕辰談判，“李大俠所問之事，我確實不知，堵著我又是何苦，何必”。

“宗主，洪荒之力，非人力所能駕馭，你們道門想幹什麼我不摻和，你只需告訴我，力量來源”。

“大俠說笑，我那有什麼洪荒之力”。

李慕辰抬頭一笑，“真沒意思，堂堂一代宗主，連句真話都不敢說”。

“我也不瞞大俠，我確實不知我這一身力量怎麼來的，若大俠真要查探，不妨去大秦三合殿承影閣，或者虎狼谷，或者崑崙山裡”。

李慕辰卻不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樹墩上。下方的戰場騷動起來，興慶城駐軍率領出擊，目標直指二寨聯軍，方玉書也下命令，破軍團隨後掩殺，雷娘子嬌叱一聲，率先撤退，山寨眾人裝備都不齊全，怎麼可能是興慶軍和破軍團聯軍的對手。

杜興國率領三百鐵鷂子冷冰冰矗立戰場一側，不合作不對抗，過了一會，杜興國手一揮，鐵鷂子緩緩撤退，離開了戰場。

雙寨聯軍跑的快，並未有實質的交戰，雙龍寨寨主秦伯玉一臉無奈，除了自己嫡系和破軍團以外，沒有人願意接受招安，雙龍寨分裂了，本來三寨聯盟，進兵石嘴子同抗大秦，都被方玉書攪亂了，秦伯玉有心為天下蒼生，方玉書說自己謀的更大。

李慕辰突然抬頭，出言道，“宗主追的珠子，是否大秦符毅身上的定海珠”。

廬陽不置可否。

“符毅遇刺身亡？我可不信，天下能打的過他的，沒有幾個，我都不敢言穩勝，更別說你還差我一線”。

“大俠厲害，廬陽不敢比肩”。

“符毅的死，跟你們脫不了干係”。

“大秦早有定案，刺殺乃是大秦御前侍許板許侍衛長所為，與我歸元宗何干”。

“那定海珠怎麼會在你手上，你來賀蘭山又為何事”。

“大俠，我可不是你的犯人”。

“那就打贏我或者弄死我，然後想幹嘛幹嘛”。

廬陽有些無奈，李慕辰擺明了要跟著他，當下動動僵硬的身子，擺出宗師氣度，“廬陽自有苦衷，定海珠本就是我歸元宗的東西，我宗歸元秘籍上寫的明白，我不過取回我們自己的東西而已，我來賀蘭也是跟隨定海珠指引，到興慶城，定海珠自己消失了，有勞上院查探，廬陽瞭解到珠子在山寨出現，而且三寨合併大會，還要一同賞珠子，上院那幫太監是為此，我們也是為此，還背了許板的黑鍋，上院一路追殺，也是無可奈何，如此說法，大俠還滿意否，廬陽好說也是一代宗主，若大俠還要糾纏，定為玉碎，咱們一線之差，想來大俠也不好過吧”。

李慕辰聽完擺擺手，示意廬陽可以走了，他相信廬陽的話，廬陽身上的洪荒之力，多半是從定海珠所得，心中哂笑，十九年前冷泉戰後，符毅一路南歸，引得多少江湖門派前往爭奪，說是替門人報仇，懷的心思又有多少人能知道，朝廷中人爭權奪利，江湖中人爭功奪利，不外如是。

廬陽拱手道謝，起身施展輕功，追隨雷娘子的方向奔去，上院眾人緊隨其後，亂哄哄丟失了承影劍的蹤跡，刺殺皇帝的嫌犯可不能再丟了，夏雨亭非常惱火，埋怨上院武力擔當靖安臺劉蒼山，嶽廣澤出工不出力，若十二太監能擰成一股繩，天下什麼事情辦不到。

傍晚時分，天地歸於寧靜，若不是雪地上亂糟糟的痕跡還在，根本不知道茫茫雪原上發生過什麼，李慕辰從靜坐中起身，彈了彈身上的雪，瞬間出現在一株大樹旁邊。

“你們三個小子歇夠了吧”。

五尺之下的雪裡，付清苦笑，招呼二位兄弟，從胎息狀態回過神來，三人破雪而出，紛紛站定，在大樹下，齊齊參拜天下聞名的大俠，李慕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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