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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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鎮,是大秦正北,大商西南,坐落在萬仞山最西端的一個大鎮,地理位置尤為重要。冷泉的西部,是一條斷崖,斷崖處全是冰凌和風雪交織,崖底海水怒浪滔天,偶有修為極高,水性又好,還操的一手好船的人,才能領略到崖底的風光,從這裡看,冷泉像是張著巨口的遠古巨獸,無數的冰滴柱就像是一顆顆無規則的牙齒,張狂的凝結在斷崖的上半部。冷泉是萬仞山的起點,這個起點不像一般的山,緩緩而起,冷泉的整個西面,是一個萬丈深淵,下面是無盡北海,站在冷泉鎮往下看,不恐高的人都會恐高,瀝泉河最後變成一道含著冰凌的瀑布奔流而下從裂縫裡流入無盡北海。而東部,繼續拔高,就是那終年冰雪的萬仞山。什麼植被也看不見,白茫茫,霧茫茫,朦朧一片。
由於地勢極高,整個冷泉鎮萬年被冰雪覆蓋,南北山谷的坡度都不小,不管是從南麓,還是北麓看,頂上都是雪白一片,雲霧繚繞。鎮內卻有一處獨特,在冷泉鎮的東部有個叫瀝泉的大湖,方圓約三百里,有七條溫泉從東邊冰雪山谷中緩緩流下,注入湖內。
這裡坐落著武林大名鼎鼎的“敬亭山莊”,據說山莊有千年底蘊,江湖上卻沒有人能詳細道出這個底蘊是什麼。山莊特例獨行,多年來不管朝代如何更迭,也沒有觸動山莊分毫,山莊不幹政事,庇護江湖中人,這也是冷泉最有名的地方,溫泉匯聚的瀝泉湖中的數個島嶼,這些島嶼與周圍的冰天雪地不同,總是溫暖如春,連著瀝泉湖的周圈也是楊柳成蔭,梧桐成片,櫻花朵朵。就像沙漠中的綠洲,在這個冰封的環境裡顯得別有韻味。
敬亭山莊沒有圍牆,隨處可見的綠柳梧桐櫻花樹,島嶼上星羅棋佈一棟一棟樓閣,獨立簡潔而大氣,敬亭山莊數個小島用迴廊連線,曲折幽靜,山莊與外界聯通處是座巨大的浮橋,用粗粗的鐵鏈拴著,並排過三駕馬車不在話下,浮橋通往湖岸,是一個大牌坊,書寫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敬亭山莊。
只有持有敬亭金幣的人,才有資格住在這個山莊裡,山莊內禁止一切武力,禁止一切暴力,絕對禁止,山莊有這個實力,不論你是江洋大盜,還是江湖大俠,不管你惹了什麼樣的麻煩,在山莊裡,就像是進了一個無比安全的保護所,什麼恩怨,出去解決,要敢在山莊內動手,那麼對不起,壞了山莊規矩,這個世界已經容不下你,會被山莊執法追殺至死方休。這在江湖和綠林道上也是一處別緻的風景。
某一個看似寧靜平常的傍晚,漫天風雪,凌亂的落著,冷泉鎮除了敬亭山莊之外,所有的燈光都慢慢暗淡了下來。
秦皇符毅捏著馬鞭,堅毅的眉眼結著一層薄薄的霜,立在冷泉東部萬仞山百丈原,雙眼微微眯起,俯視著這個天下聞名的大鎮,白氣隨著呼吸從鼻孔噴出。符毅摩挲著手中一塊發亮的敬亭幣,像是在緬懷些什麼東西,雪花隨風落在羊毛披風上,消失不見,良久,動了動有點僵硬的肩膀。符毅立在百丈原的入口,其身後站著五個大漢,這五人形色各異,年紀有長有幼,俱是秦皇符毅心腹中的心腹。
符毅,當年年僅十二歲,封蘭江王,早熟而老成,好讀史書,沉默少言,給世人的感覺冰冷陰沉。又經過十年風雨,方才登基,至此不過三天。
緊挨著符毅左右,一個是大秦上院院長陸彥,是大秦最位高權重的宦官,卻從不幹政,乃先皇心腹,修為深不可測,陸公公可謂看著符毅長大,與符毅最為親近,面色乾淨無須,眉毛花白,雙手抱胸,眼睛似閉非閉。另一個,容貌異常俊美,與符毅有八分相似。乃是符毅同父異母的弟弟,養在麟州楊家的付忠明,先皇的私生子,並沒有認祖歸宗,僅有與先皇極為親近的幾人知道,外人只道付忠明乃衛國公楊靖的外甥。
符家的兒女個個面貌俊美,遺傳基因的關係,帥哥靚妹比比皆是,符毅更是其中佼佼者。
“我大秦耗費百年,在這無人問津萬仞山百丈原修出規模巨大的一塊營地,就是為了這一天,北面大漠萬年之秘,終將屬於我大秦,父皇你放心吧,冷泉,將是我大秦統一大業的跳板,一切從伊而始”。
山谷的風發出嗚咽的呼聲。符毅突然左手緊握,使勁捏了一把敬亭幣,閉眼抬頭,向天空望去,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揮手一彈,敬亭幣旋轉著就要落入山谷。
電光火石間。楊靖手中鞭子如靈蛇一閃,把敬亭幣叼了回來,指了指敬亭山莊“王爺,先皇把敬亭幣交給你,肯定有他的道理,山莊最好還是繞過去,千年以來的規矩,咱們就不要節外生枝了”。符毅不置可否,嘴角微微一撇。
衛國公楊靖,出自麟州楊家,世鎮大秦西北邊陲,西北軍政均出自衛國公府,名副其實的西北王。衛國公是一個白髮白鬚精神矍鑠的老頭,此時眉頭緊鎖,右手持馬鞭,一搭一搭的敲擊左手的掌心,似是對北伐之戰憂慮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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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此戰是否太過倉促了,你登基不過三日,京城不穩那”。說話的是海龍王敖欽雙手抱胸,眉宇間有些憂慮,一隻腳紮在邊上稍微凸起的石頭上,上圍套著金貂做成的皮草。敖欽是秦皇符毅少時的忘年之交,結拜兄長,身高接近兩米,發須帶著點卷,有胡人的血統。臉色深沉倨傲,一臉橫肉卻自有一股俾睨天下的氣勢,身體線條勻稱而流暢,簡直就是天生為了戰鬥而打造的。
符毅回頭看了一眼,微微笑道“二哥啊二哥,你可知當年沖天軍為何差點一統華夏,你在蘭江待的太久了,北地之事,還是問楊老將軍,老將軍雖常年駐守麟州,但對冷泉可無時無刻不在關注”。
龍王聳了聳肩膀道“你說的是大漠帝王城?這不是傳說嗎?有點縹緲啊,我的皇上”。
衛國公楊靖摩挲著手中的鞭子,深沉道:“既然是傳說,還要妄動兵戈,此戰倉促,比較難呀,此次出兵,大商定然早有所聞,此戰已無奇兵之效。皇上新立,國家不穩,稍作騷擾就作罷吧”。
一個老爺子打斷衛國公的話,“荒唐,我大秦內憂外患,此戰,刻不容緩。若勝,攜大勝之威回朝,當能震懾宵小,更何況北地之失,是我大秦立國之恥,漠北道北烏、赤城二郡,乃我大秦發祥之地,雖出兵不容樂觀,但先皇多年佈置,全在今日,更何況舊燕三鎮節帥,忠勇公世子裴光庭半月之前已傾軍而出,與我軍東南呼應,出兵不能因先皇突然駕崩而廢止”。
老爺子一臉風霜,額頭都是歲月的痕跡,方才五十來歲,看起來倒有八十多。老爺子是大秦柱國將軍,安北都護府都督,黑甲狼騎統帥陳沖,一項跟衛國公不和,陳將軍從十五歲征戰的五十歲,與鄰國北周、南宋、東晉、東山以及戎西蠻族,經歷大小戰事千百餘,未嘗一敗,名震九州,號常勝將軍,風頭直追半個世紀前差點統一華夏的沖天大將軍。
“傳聞涉及到大漠秘辛,從戰國時趙武靈王北伐之後就一直有個傳說,漠北之中有座帝王城,數百年逢亂世方才一現,還要大氣運與大機緣方可得,自古統一我華夏君王,戰國亂世之後,先秦贏氏,霸王、赤帝等均在帝王城有所關聯,三國亂世之時,帝王城中各種寶物現人間,有戰神,有武聖,有惡來,有猛虎,神人輩出,近百年前沖天大將軍,也得到其中異寶,方才叱吒華夏”。
“吾皇,自幼好讀史書,曾在皇宮內庫發現一片羊皮,還有羊皮裹著的一個鎏金寶瓶,據羊皮記載,可能跟大漠之城有牽連,而皇上為蘭江王時師承的靈門,精通推演之術,算得帝王城近年可能重現人間,又逢百年亂世,帝王城也該出現了,你往身後看看,這麼些年的準備,都是為了什麼”。
身後是百丈原所駐守的大秦黑甲狼騎軍,全做黑色戎裝打扮。
然後陳沖嘆了口氣,“只是這代價,有點太大了,東部舊燕三州,就這麼白白拱手讓給北周”。
符毅從鼻孔噴出兩股白氣,“總有一天,會拿回來的,敬亭山莊不管閒事便好,若非要管,那休怪我心狠。”
從這個位置看過去,冷泉鎮像是從大陸緩緩凸起的一面光滑平整的鏡子,被一道利刃劈了一道,有一條幽深的裂縫,從湖面開始,一直到延伸西部萬丈深淵。這條裂縫從瀝泉湖往西去,開始還像是一條河流,被稱作瀝泉河,寬約十多米,流出不過三里,就進入白茫茫的雪原,再西去五里,水溫已冰涼刺骨,卻不凍上,越往西冰凌越多。順流而下,就是冷泉最聞名之處,一條與河同寬的地縫,沿著河水綿延十多里,整個冷泉被這條裂縫、河水,瀝泉湖一分為二。冷泉的南北都是蜿蜒的山谷,從頂部往下望去,南北各是一條羊腸小道,怪石嶙峋,植被茂密,煙霧迷茫,都是易守難攻的緊要位置。
冷泉之北有一處三疊關,隘束之路三十里,連山絕險,飛閣通衢,山脈積石阻雲,溝壑縱橫,下自成溪,歷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千百年來,不知多少墳塋,忠骨,被血液浸透的城牆發出一種暗的說不上來的顏色。
冷泉的名氣跟它地勢一樣,天下聞名,不僅有入口微甜生活在溫泉裡的瀝泉魚,還有名動九州的冷泉釀。冷泉鎮加上南北兩側的山谷,住了大概有十多萬人,冷泉的溫泉,天下人都向往。
談話間,敖欽突有所覺,心生警兆,猛轉頭往敬亭山莊內門一看,符毅、陸彥緊接著也轉頭看過去。只見一人白衣如雪,傲然而立。身後眾多隨從正忙著收浮橋。
夜,肅殺而寂靜,冷泉雞鳴狗吠,一派祥和。白衣人身後,呈魚鱗狀排列的,清一色銀甲白袍,應是敬亭山莊的私軍。
海龍王盯著那白衣人,心道這白衣人有點古怪,到底什麼修為。看他並沒有出手的意思,怎麼會心生警兆,難不成他的境界高出自己許多?光看看自己,都讓自己生出猶如實質的壓力。海龍王雙腳微微一動,眨眼功夫,輕飄飄的越過數十米的湖面來到敬亭山莊的內門口,好像並不曾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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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白衣人面色俊美,好畫素筆勾勒出一樣,線條分明,看上去十分年輕,眼神幽深,透出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兩鬢卻是斑白,頭髮整整齊齊的向後梳著,裡衣衣襟是柔軟紫色絲綢,似笑非笑的看著飛身而來的敖欽。
海龍王注意到紫色絲綢。心道,莫不是紫微宮?一抱拳,正色道“敢問閣下,可是來自北極紫微宮”。
白衣人答非所問:“秦國?內政不穩,又強敵環伺,竟還敢輕啟戰端,符毅果然有勇氣。不過發兵的這個時間真是不巧”白衣人的聲音很有磁性。
“不巧?閣下何出此言?”海龍王絲毫不計較這人對秦國國君直呼其名,只是問不巧為何。白衣人嘟了嘟嘴,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遠處的瀝泉河。
“吾夜觀天象,冷泉近日火山不寧,地龍將翻身,恐有災禍,商國民眾軍隊大多數已經撤離此地”
海龍王順著白衣人指的方向望去,霧濛濛一片,看不出什麼特別,回頭道“閣下勿要危言聳聽,江湖規矩,我們懂,不會打攪敬亭山莊,至於火山,天威難測,我等卻不信會如此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