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那天之後,就再無蹤跡,只留下了襁褓中的你、一根項鍊和一封信,信中道自有墨家之人來接你,不勞我們陳家費心,你說說,這叫什麼話,再怎麼著你也姓陳不是,一個鎮國公府還保不住一個小孩,皇帝登基之後,裴家就平反,可惜裴家已然無後,哎”,老國公說著,連連嘆息。

陳琦不解,“那我身份為什麼是一根刺啊,不是都平反了嗎”。

“要是裴家還有人,肯定不平反,裴家人都死絕了,才平反的,你的身份,還有太子的身份,都是皇帝心中刺,先皇的死,跟裴家不無關係,墨家有一句大逆不道之言,今天下無大小國,皆天之邑也,人無長幼貴賤,皆天之臣也,你母親當年差點就做成了這件事情,這就是皇上心中的刺,你答應爺爺,一定不要跟墨家往來,他們顛覆的不光是大秦,而是整個天下,與天下人為敵,不可能成功”。

要死要死,無長幼貴賤,豈不是人生而平等,母親難道是穿越者?那項鍊肯定有玄機呀,陳琦心中惴惴,“那爺爺,是什麼人行刺您呢,跟墨家又有什麼關係,是墨家的人救了你啊”。

“一切都要歸結於你母親,如果不是因為墨家,我十多年前冷泉之戰可能就回不來了,世人都道我戰死北疆,是墨家人救我回來,當時出手的是張天佑,十多年前他還不是墨家鉅子”。

“黑甲狼騎是陳家最精銳的一支騎兵,我回來後,送給了你小叔陳止,可惜西域之戰止兒為潘興所害,世人皆言是援兵不至,我多年查探,其實乃潘興長子潘公佑所為,就是貪圖黑甲狼騎,此去幷州,一則是給你小叔報仇,殺潘公佑,他也算死得其所,潘家當然不會放過我,但是他們不敢明面上來,是敢暗中做些小動作,他們派出的死士怎麼可能是墨家的對手,二則是放棄河東兵權,交還皇上,他這些年一直在做收兵權的事情,潘公佑死了,兵權算給他們一個補償,這也是潘興所想,都說虎毒不食兒,潘興竟然用大兒子換取幷州兵權,不過無所謂,歸田更好,不牽扯紛爭,安穩的做個富家翁”。

陳琦有些擔心,潘興是當朝太尉,全國一十六衛軍的一把手,就是禁軍南北兩衛也是潘興手下,“爺爺,那咱們家以後不是不得安寧了”。

老國公嘿嘿一笑,“諒他潘興不敢在長安動手,就算他要動手,也是皇上崩了之後,當著皇上的面,他沒那個膽子,這個你就別擔心了,在長安,爺爺還罩得住你,能換到河東兵權,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鎮國公在長安自有勢力,不用陳琦擔心,自己的母親竟然是世家大族,還是大名鼎鼎的河東裴氏,還跟墨家有關係,讓自己始料未及。潘家,新興權貴,勢力不算小,潘家老二潘虎臣是曹國舅的鐵桿跟班,兩家沆瀣一氣,陳琦在心中已經把潘家列為敵人,多年臥底的狠性散發出來,要想安寧,潘家必須滅亡,不過看現在他那如日中天的勢頭,還需從長計議,明日下了學,去見見師傅許板,大秦皇家衛隊侍衛長,號稱武功天下第一,據說大內上下兩院,除了上院曹彤曹公公,沒有人是許侍衛長的對手,自己師傅,肯定向著自己。

眼看天色不早,陳琦向爺爺告退,爺爺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洩露自己的母親是裴家人,陳琦唯唯稱諾,捏著項鍊摩挲,就要退出坊門,碰到陳文若,陳琦一見心中就發毛,沒做什麼壞事,腿不自覺的就抖了起來,戰戰兢兢,陳文若眼神中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也有些不知道說什麼的尷尬,咳嗽了一聲開口叫住了他,“聽說你要五千兩,去賬房把錢領了,不要丟咱們老陳家的人”,說著丟了一個牌子過來,陳琦縱身一接,也是半個令符,臉露喜色,父親也不是不近人情啊,忙道,“多謝父親”。

奇怪,父親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陳琦想著,難道工部那些人跟父親說了?陳文若伸手捻了捻鬍鬚,“明年一開春,老二去北邊馬邑接掌馬場,他那郎衛職位退下來,給你補個缺”。

“馬場?咱們家還有馬場呢”,陳琦十分驚訝,陳文若伸手指了指,沒說話。陳琦吐吐舌頭,一溜煙退走了。

老爺子沒事就好,至於府上局勢,刺殺什麼的,還輪不到自己操心,他算是看明白了,都是上層平衡關係用的,不過長安的軍事力量,一定要想辦法掌握一部分,能佔據一席之地,長安的武裝力量有兩部分,大內和軍隊,大內分上下兩院,軍隊分南北兩衙,南衙十衛通令天下兵馬,北衙六軍乃禁軍,每衛常備兩萬五千人,遇到戰事,可擴充到四萬人。

上院是太監組成的機構,類似大明的東廠,陳琦很奇怪這個中央集權的機構竟然在這個年代就出現,上院下屬有三臺,明鏡臺,洞火臺,靖安臺,是大秦聞名天下的情報機構,明鏡臺負責情報採集,麾下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洞火臺則是辨析情報真偽及用處,洞火臺高手不多,大都是心思細膩邏輯嚴謹之輩,靖安臺則是行動部門,上院的好手大部分屬於靖安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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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院又被稱作孔雀衛,人數不過千,每一個,都是萬里挑一,千錘百煉,精銳中的精銳,堪比先秦鐵鷹銳士,上下兩院都是皇帝直接控制,直接向皇帝彙報,權力極大,下院院長是王煥,孔雀衛的統領卻是許板,兩人互不對付,下院也分成兩派,鬧的雞犬不寧。

上院有十二太監,名氣傳遍九州,與北周天籌府並稱於世,是當世令人聞之色變兩大情報機構,不同的是,上院有名的是人,天籌府有名的是機構。

北衙六軍和下院的最高指揮官是同一個人,就是陳琦的師傅,許板,陳琦要重新審視在印象裡只會吃喝玩樂的師父。

陳琦回房間,走到門口,碰到大哥陳瓊,大哥正做在門口的石墩上,抽著一支菸袋,滋吧作響,陳琦四顧,看四周無人,看來大哥把小康都遣開了,有什麼事告訴自己,大哥說爺爺奉命去幷州公幹,震一震老陳家的驕兵悍將,可是爺爺去把潘公佑弄死了,這個事情大哥肯定知情,河東兵權交出去,大哥也知情,“哥,怎麼在這挨凍呢”。

陳瓊敲掉手中的菸灰,摸了摸陳琦的頭,“朝中不太平,西疆有戰事,哥不能在長安過年了,三兒,好好照顧爺爺和爹”

“哥你不是剛回來嗎,兩天都沒有,怎麼就走了,啥時候走咧,真是,西疆都不過年嗎”。

陳瓊嘆了口氣,道,“明天一早動身,上命難違,身不由己,你要注意潘家,這孫子最會玩陰的,別被人坑了,爺爺失去了雄心壯志,只想解甲歸田孫兒平安,可惜沒有兵權仰仗,等爺爺百年之後呢,咱們還不是任由潘家搓圓捏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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