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劍沙對著空無一物的洞窟陰暗處,喊出現身的話,彷彿是痴人說夢,瘋癲成狂。

但是,隨著他的話音剛落,本是幽靜昏暗的洞窟內,突然變得狂躁,一陣陣嗜血的狂飆在巖洞內升騰盤旋。

踏踏

那處陰暗巖壁的影子裡,傳來腳步聲,每一步彷彿都讓天地為之震動,世間萬物降服,猛禽猛獸跪拜,一股洪荒氣息如滾滾鐵流,九五之尊,統攝群雄。

一個異常高大的男子,從陰影中走出,他戟發成鞭,頭戴獸骨冠,肩背如槍脊,聳立入天,肌肉雕刻,狂野雄渾,但是臉龐線條平和,不怒自威,彷彿有皇者之光,映照在他臉上。

蘇劍沙暗暗喝了個彩,如此奇男子,簡直生平僅見,可以想見,如果他手持厚重巨斧,披荊斬棘,征戰沙場,那何人能敵?

“你是誰?”蘇劍沙沉聲問道。

“我們早就見過,”狂野男子聲音渾厚,帶著鐵線之聲,彷彿壓抑的兇獸低吼。

“不可能,”蘇劍沙喝道:“我過目不忘,怎麼會忘記。。。等等。。。難道你是?”

“不錯,”狂野男子說道:“你猜的沒錯,就是我,在周天星斗盤中助你擊殺星袍老者,暗中壓制周天星斗盤的禁止,讓你能順利認主掌控。”

蘇劍沙震驚當場,當日在周天星斗盤中,那一股從天而降的洪荒強橫的氣息出現的時候,星袍老者彷彿是看到了最可怕的事情,絕世高手的氣質蕩然無存,如卑微的野狗,匍匐在地。

“我曾經懷疑過,在周天星斗盤中,還有別人,可後來再無任何跡象,幾次試探都無疾而終,沒想到真的還有別人。”蘇劍沙神色凝重。

“你不必緊張,”狂野男子擺擺手,說道:“我只是周天星斗盤中的囚徒,肉身毀滅,三魂七魄都被鎮壓,只有一道殘存的意識,絕對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狂野男子說的坦然,並無憤懣怨懟,也無血海身仇的恨意,彷彿是在說別人的事,能如此雲淡風輕,不是城府深沉似海,就是真的放下了。

“你到底是誰?”蘇劍沙皺眉。

狂野男子微笑,說道:“我就是孤魂野鬼,哪有什麼名字,只是許多年前,人們稱我為,蚩尤。”

“什麼?”蘇劍沙吃驚不小:“大神蚩尤?上古九黎部落首領,稱霸黃河流域,強橫無比,戰力彪炳,所向披靡,後人尊稱為戰神的大神蚩尤?”

狂野男子露出緬懷神色:“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多少年了,三千年?五千年?一萬年?都成了雲煙了。”

“但是最後,還是黃帝那小子勝了,我的族人被殺,兄弟手足被殺的殺鎮壓的鎮壓,我本人更是被毀了肉身,三魂七魄鎮壓於世間最險惡的所在,唯有的一點點意識,都被黃帝用仙器周天星斗盤鎮壓。”蚩尤終於此時,露出了一絲落寂無奈。

“仙器?”蘇劍沙問道。

“不錯,”蚩尤很快收斂了情緒,回答:“周天星斗盤是盤古開天時的巨斧碎片所化,被黃帝得到,收攝萬千星斗之力,練成了周天星斗盤,雖然被我打破,跌落了品級,但也仍是一等一的神器。”

“不過用來鎮壓我的意識,那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後來煉氣士崛起,機緣巧合之下,被一名煉氣士得到,我才得以重見天日,不過要想脫困是不可能的了。”

蘇劍沙想起了周天星斗盤中的那尊星空大帝,四臂橫空,頂天立地,貫通宇宙,無量無極,難道是黃帝的化身?

“那你為什麼幫我?”蘇劍沙問道。

蚩尤啞然失笑:“被鎮壓了這麼多年,我實在太苦悶了,再加上看你也比較順眼,就幫一幫,找個樂子。”

蘇劍沙陷入沉思:在周天星斗盤內,蚩尤仍是遮遮掩掩,雖是在擊殺星袍老者的過程中,幫助過蘇劍沙,卻並不是出了很多力,倒像是在發洩許多年來被星袍老者藉助周天星斗盤,鎮壓虐待的憤懣之情。

以星袍老者的為人品性,又一定程度的掌控了周天星斗盤,知道里面鎮壓著這樣一尊大神,那還不是玩命的壓榨鎮壓,奪取好處?

蚩尤出手發洩一下,還在情理之中。

但是這一次,蘇劍沙陷入絕境,幾乎要喪身在火麒麟口中,蚩尤再次出手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蚩尤以大神通,吹散火麒麟的護體真火,顯現出傷疤弱點,這是明擺著在幫助蘇劍沙。

可蘇劍沙和他並無交情,並且蘇劍沙如果死亡,周天星斗盤就會失去主人,裡面的禁止肯定會減弱,對蚩尤來說是好事,怎會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