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傳聞你氣血枯敗,又連遭血戰,一身實力降到冰點,看來果真不假!以你五靈境的修為,和我一個淬血七重何須如此拖沓,隨手一掌便足以讓我筋骨俱碎!”那絡腮胡猖狂笑道。

王伯冷著臉,沒有言語。他揉了揉自己受創的部位,略有擔憂地看向了殷曼清所在的馬車後,便重新調整好姿勢,打算繼續搏殺。

那殷曼清雖資質極佳,可是終究沒有真正破入淬血境,那一身天材地寶的藥效,都是內斂於身體深處,無法發揮作用,使得她也就是比凡人女子要稍稍靈活些罷了。

“你們這些賊人,當真不肯放過我殷家!”殷曼清咬著下唇,看著周圍的親衛一個個血濺當場,聲音中透著悲憤。

絡腮胡舔了舔嘴角,再度沖上前去,以肉掌與王伯相對,竟只是堪堪落入下風而已。

王伯終究是體力不支,即便有著五靈境的境界,卻也再難與絡腮胡拼消耗,故而咬牙一擊,硬是將絡腮胡的防禦洞穿,一拳打在他的心口處,讓其橫飛而去。

王伯剛欲追擊上前,那絡腮胡卻是連忙翻身而起,吐了口鮮血後,陰笑了一聲,便朝著殷曼清的馬車躍去!

王伯神色一變,心道一聲不妙,便也騰空一躍,朝著馬車而去。

誰知,那絡腮胡躍到馬車上後,反身便是一記鞭腿,王伯空中無法借力,便只得雙手橫擋,隨後就被抽飛到了幾丈開外。

此時此刻,王伯的心境也是亂了分寸,一心只在殷曼清的安危上,並未注意自己身旁的異狀,這就為他自己埋下了禍根。

“當心!”憑藉著先天的敏銳感知,殷曼清終究是更先一步發覺了不對。

一瞬間,一道銀線劃過,恰似皓月煙雲,一道迅猛到難以分辨的人影,自王伯身畔的商隊馬車中暴起,手持一柄細劍,眨眼間便貫穿了王伯的心髒!

王伯的神色並未有多大改變,只見他低下頭,看著從自己胸口破體而出的劍身,沙啞道:“一劍當空,雲月之風,風月劍——清汶?”

“前輩好見識,只是此時才明白,是不是太晚了一點?”那戴著惡鬼面具的神秘人,也就是王伯口中的“風月劍”清汶,在其身後緩緩說道。

“不晚不晚,”王伯搖了搖頭,卻是帶著笑意,“你見識如此之差,才是真的晚了。”

那神秘人似乎意識到不對,打算將自己的細劍抽出,卻不論如何發力也無法做到,不禁驚道:“春蠶功?!”

這個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的老者暢快地大笑三聲,口中誦道:“春蠶到死絲方盡——破蛹重鑄第二生!”

霎時間,王伯忽然氣勢暴漲,逼得那些黑衣人與清汶都是連連後退。

待得王伯重新將氣勢內斂,卻是身形高大壯碩了不少,就連一頭白發也是有大半恢複成了烏黑的發絲。

原本幹瘦的老者,竟是變成了一個中年壯漢!

那一柄細劍便穿在王伯的胸口處,他卻不甚在意,反而朝著全神戒備的清汶咧嘴一笑:“年輕人,見識少害死人的道理,要我教教你麼?”

隨後,王伯身形一動,如鬼魅般來到了清汶身後,眨眼間一掌拍出,竟是連清汶的速度也來不及反應,只能被一掌震得口吐鮮血,橫飛出十來丈之遠!

清汶將口中的淤血吐出,半跪在地上,卻是搖頭嘆道:“春蠶功...真是個惡心人的東西。即便你命不久矣,也足以讓我等頭疼了。”

“王伯!不可!”殷曼清見狀只覺心口一痛,便忍不住要泛出淚來。

春蠶功,使用者一個時辰內燃盡自身氣血,以換取強大的力量,時間過後,必然是骨骼寸斷,七竅流血斃命!

看到一直以來照顧自己的王伯眨眼間重煥生機,殷曼清自然是知道對方使用了春蠶功,故而也意識到,一個時辰後不論如何,王伯必定身隕於此地!

“小姐,是我無能。”王伯沒有回頭,繼續道:“我這條賤命,是殷家給我的。倘若能以此換取小姐的生路,我死而無憾!”

一旁的清汶緩緩站起了身,冷聲道:“就是因為多了你們這些死忠,我的任務才會那麼艱難。既然你死而無憾,不如——早日去奔赴黃泉!”

這一刻,清汶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配合著那絡腮胡,以及諸多黑衣人,一同朝著王伯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