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清晨,雷山上金鳴之聲不絕於耳。

方雲傑利用自己輕功的優勢,身似蛟龍,遊走在蘇斷離周圍,手中長劍,刺、挑、削、點、掃,招招指向蘇斷離要害。

劍光四起,但蘇斷離卻氣定神閒,穩立泰山,守得無懈可擊。

也許是想見識一下方雲傑武功提升了多少,蘇斷離乾脆只守不攻,任由方雲傑施展。

表面上看,方雲傑長劍大開大合,鋒寒如電,勢不可擋,但是方雲傑心裡卻暗暗叫苦。

蘇斷離就像海上的礁石一樣,不管周圍狂風暴雨還是驚濤駭浪,始終屹立不倒。

從長劍上傳來的反震之力越來越強,方雲傑的右手已經被震得發麻。

若是以前早就已經力竭敗退,但是今天方雲傑卻依然沒有停下。

將輕功提升到了極致,一時之間,蘇斷離周圍殘影四起,而在這殘影之中蘊藏著致命的寒光。

蘇斷離眉頭一皺,心裡不禁發出了一聲嘆息。

冷漠的面容、近似瘋狂的眼神,蘇斷離完全可以感受到方雲傑心中的那令人窒息的痛苦和內疚。

類似的表情,蘇斷離三十年前曾經在唐賽兒臉上見過。

當年唐賽兒就是帶著這樣的表情,不顧蘇斷離的反對,殺了朝廷招安的使者,最後率領著十幾萬起義的百姓走上了絕路。

就在此時,蘇斷離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方勇帶著楊善和石守走了過來。

於是蘇斷離手腕一轉,長劍順勢一挑。

叮的一聲。

方雲傑的長劍立刻脫手,整個人連退幾步,最後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今天就到這裡。”

蘇斷離回過頭看了看方勇、楊善和石守,然後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方雲傑狼狽的爬起來,看著楊善和石守,臉色平靜,但眼中卻閃過一絲複雜和糾結。

知道方雲傑現在是表面平靜,但其實內心就像一座隨時爆發的火山,於是楊善小心翼翼的說道:“老方的事,你二叔已經跟我們說了。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難過。”

“楊爺爺,您放心,我沒事。”方雲傑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然後長嘆一聲,淡淡的說道:“我已經殺了東廠那群畜生,替爺爺報了仇,相信爺爺的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

聽到這話,楊善和石守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兩人心頭。

剛才切磋武功的時候,方雲傑那瘋狂的模樣,所有人看在眼裡。可是轉眼之間,方雲傑卻一副放下仇恨的模樣。

曾經出生入死、把酒言歡的同伴,現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卻帶上假面具。這其中意味著什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