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和白蓮教已經結盟,你這次回去追查魔教的蹤跡,很可能會碰上白蓮教。有機會的話,幫我把這封信交給唐賽兒。”

站在山頂上,蘇斷離一面說著,一面遞給方雲傑一封信。

和聖女猜測的一樣,當今世上能夠讓蘇斷離這樣的高手心亂如麻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白蓮教教主唐賽兒。

方雲傑接過信封,然後看了一眼蘇斷離,問道:“岳父是打算勸唐賽兒放棄報仇?”

蘇斷離臉色顯得有些複雜,他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師父對我有養育之恩,他老人家只有師妹一個女兒,我不能就這樣看著她萬劫不復。雖然希望不大,但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明知道不可能,還心存幻想,想不到像蘇斷離這樣的高手,也會做這樣的傻事。

方雲傑把信放入懷裡,說道:“看在岳父面子上,我會想辦法放她一條生路。”

聽到這話,蘇斷離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放她一條生路。你能活著回來,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蘇斷離一面說著,一面露出了譏諷之色,似乎在嘲笑方雲傑的狂妄無知。

“岳父,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

方雲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眼神更是流露出強烈的自信。

蘇斷離冷冷的看了方雲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也想對你有信心,可是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實在沒辦法讓人放心啊。”

方雲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問道:“唐賽兒的武功比岳父還厲害?”

蘇斷離搖了搖頭,說道:“論武功,師妹的確不如我,但對付你,綽綽有餘。更何況我師妹最可怕的不是武功,而是頭腦。”

聽到這話,方雲傑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然後試探的問道:“岳父此言何意?”

“三十年前我和師妹冒充白蓮教,在益都卸石棚寨起兵造反。白蓮教得到訊息趁勢而起,在各地起兵,最後幾十路義軍匯聚到卸石棚寨。那個時候論實力,白蓮教佔絕對優勢,但你知道為什麼最後當上白蓮教教主的人是我師妹?”

蘇斷離沒有正面回答方雲傑的問題,而是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反問了一句。

“為什麼?”

方雲傑眉頭一皺,心中湧出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在蘇斷離的提醒下,方雲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唐賽兒是冒充白蓮教起兵造反的,本身又是一個女人,怎麼最後反客為主,成為了白蓮教教主?

那些白蓮教的人難道都是窩囊廢?怎麼能夠心甘情願的讓一個女人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行軍打仗和江湖廝殺不同,白蓮教雖然人多,但打起仗來一點章法都沒有,基本可以算是烏合之眾。而我師妹學過兵法,手下的人雖然少,但卻訓練有素,甚至可以和朝廷的軍隊正面作戰。幾場仗打下來之後,我師妹在軍中樹立起了威望,最後成為了白蓮教教主。”

蘇斷離微微嘆了一口氣,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方雲傑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然後問道:“唐賽兒乃是一介女流,她怎麼會去學兵法呢?”

兵法,只有領軍打仗才會用得到。

因為身體條件所限,自古戰場就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學兵法,不就等於學了屠龍之技,根本派不上用場啊。

蘇斷離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我師父本是將門之後,從小飽讀兵書,在軍中擔任副將。當年燕王朱棣發動靖難之役,偷襲京城,謀朝篡位。我師父不願投降,於是帶著一幫兄弟落草為寇。師孃在生下師妹之後就因病去世了。我師父把兵法和武功傳授給師妹,原本是希望師妹成親之後生下兒子,把兵法繼續傳下去。可沒想到陰差陽錯,我師妹反而因此成為了白蓮教教主。”

“原來如此。”

方雲傑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