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召,慕容灝領軍來了。”朱溫低沉的聲音傳入了伍雲召的耳中。

伍雲召聽到慕容灝的名字後,牙關緊咬,全身上下咯吱咯吱爆響,他懷著滿腔恨意說道:“陛下,慕容灝在哪,某家要親自斬了他為父報仇!”

“雲召息怒,這慕容灝領軍不過千人,我軍六萬之眾,要想殺他,易如反掌,只是……”朱溫欲言又止的說道。

“只是什麼,還請陛下直言。”伍雲召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既然雲召都這麼說了,那朕也不遮遮掩掩了,雲召想必知曉我軍糧草不足,軍心不穩吧。”朱溫試探性的發問道。

“雲召乃統兵大將,又豈能不知。”伍雲召篤定的答道。

“正因糧草不足,朕打算暫避鋒芒,先回永河,再興大軍滅了這燕賊,只是這慕容灝狡詐如狐,他絕無可能安然放我軍離去,所以急需一名有勇有謀的大將斷後。”朱溫話說一半,以伍雲召之聰慧,又豈會不知。

伍雲召內心經過了一番激烈的心裡博弈,最終還是毅然決然的說道:“臣已是負傷之軀,願提一支勁旅,抵禦燕賊,定讓燕賊無法襲擾我軍。”

朱溫聽見伍雲召這樣回答,心裡抑制不住興起了一股喜悅,這伍雲召雖說武勇過人,可始終不是他朱溫的心腹,就是可惜了伍雲召這名忠義兩全的大將了,好在還有一個伍天錫,這次朱溫的損失也差不多都彌補上了。

“那末將就先退下了,待末將點齊兵馬後,只要末將一息尚存,就絕不會放燕軍一兵一卒過去。”伍雲召面帶決然,顯然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

“朕代這六萬大軍叩謝伍將軍。”

朱溫也是個狠人,為了讓伍雲召心甘情願的去赴死,他不顧顏面,給一位臣子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伍雲召面無表情,心安理得的受了朱溫的叩拜,他雖為大局著想,不得不主動赴死。

但朱溫叫他前來,明顯就是為了讓他來接受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心中又怎麼可能沒有怨恨。

伍雲召最後對著朱溫說了一句話:“陛下,臣要去了,臣有一子,單名一個登字,就有勞陛下庇佑了。”

“雲召之子,即為吾子,朕可保他一生榮華富貴不斷。”朱溫也是當即承諾道。

“不,陛下,吾兒豈能做那富家翁,雲召在此乞求陛下,讓司馬將軍教他武藝,日後為陛下征戰沙場,哪怕登兒他戰死沙場,雲召九泉之下,也足矣瞑目了。”

“好,朕答應你,待汝去了,朕就讓司馬雲雷收汝兒為義子。”

“那末將,死而無憾了。”

伍雲召走後,他又去找了伍天錫。

“天錫,你這魯莽的性子要改改了,要是還由著性子來,遲早會惹出大禍。”伍雲召告誡著伍天錫道。

“知道了,知道了。”伍天錫又飲了一杯酒,敷衍的答道。

伍雲召看著這樣的伍天錫無可奈何,他這個堂弟自幼便離經叛道,絕非良人,連他的父親都管教不了他,又何況他伍雲召呢。

“罷了,罷了,吾已是將死之軀,又何必再管世間之事。”伍雲召自嘲的一笑,落寞的走了出去。

沒心沒肺的伍天錫依舊在那飲酒,時不時還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