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大院。

林序秋閉著眼,緊皺著眉毛,等著痛意來臨。

人在快摔倒時,會下意識拉扯身邊能觸碰的東西。

江稚原本還在擔心對方觸控到自己。

卻沒想到,即便自己站得離他那麼近,他都未曾想過伸出手,尋求她的幫忙。

她苦笑一聲,扇柄一頂,林序秋便輕而易舉地穩住了身形。

“謝謝。”林序秋一愣,低著頭,在他耳邊輕聲道。

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澈,像山間清泉的淳淳水聲。

江稚一愣,隨即微微勾起了唇角。

見林序秋正看著她,她把臉一偏,又變成原來的樣子。

江稚淡淡道:“其實你有時候也可以找我幫忙的。”

林序秋怔怔出神,還沒來得及回應,對方便往前走去。

他連忙邁開步子,三兩下便跟上江稚的腳步。

站在角落的女子扇子半遮著臉,只露出一雙很大的龍眼出來。

她目露沉思,緊緊盯著江稚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男女賓客分為兩院,並不會互相接觸。

江稚看著低眉順眼的林序秋,難得開口囑咐道:“有什麼事,讓你的侍從來找我便是。”

“諾。”林序秋緊張地嚥了口口水,顫聲道。

江稚看著林序秋先離開,對方青色的影子逐漸變小,再消失。

她收回目光,心想,也不知林序秋獨自一人是否會被欺負。

不過很快,江稚便無力再想其它。

等待她的是一場季府精心準備的鴻門宴。

季聞野早早守在門口,見江稚來了,笑著便要上前摟住對方的肩。

她長相硬朗,京城女子愛戴的扳指玉佩身上一個也沒有。

手指粗糙,長滿繭子。

笑起來便能讓人感覺到強烈的雌性荷爾蒙氣息。

“江小姐,您可終於來了,家母唸叨您許久呢。

擔心您母親昏迷不醒,你一人難擔大梁啊。”

季聞野笑哈哈開口,每一句話都在往江稚的胸口上戳。

一年前,季知行一紙摺子遞上去,便是為了舉報她的罪行。

罪行也不大,無非是當街搶了個男子。

私底下搶奪民男的不少,唯獨她江稚愚蠢不堪,做便做了,還非要弄得大張旗鼓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