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突然間,一陣沉悶的響聲傳來,隆隆作響。

緊接著,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反賊剛剛所處區域的斜上方,好像有什麼東西滾落而下,壓得草叢起起伏伏,就像裡面藏著一頭頭神秘的怪獸!

聽到這個聲音的那一刻,張總兵立即反應了過來,當即就有了判斷,隨之暴喝道:“快~鳴金收兵,讓先頭部隊和火器營立即後撤!”

命懸一線之間,緊張時刻,幾乎不用巡撫劉廣生的允許,張總兵身側的親隨旗令兵立即揮舞了兩面小旗,銅鑼敲得咚咚直響,絲毫不輸於鳥銃的聲音,緊湊而又蘊含著某種韻律。

終於,那些神秘的怪獸現出身來,卻是一塊塊巨大的山石,從兩側滾落而下,裹挾著泰山壓頂之勢,砸向騎兵與火器營的藏身之處。

轟轟轟...

還是有一些士兵退的晚了,那些受傷的兵卒與戰馬更慘,直接被巨石砸中,變成了肉泥,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一命嗚呼!

山坡上不再有巨石落下,場面恢複了安靜,死一般的安靜,前方的官道更是被堵得死死地,戰馬根本就沒有透過。如果還堅持繼續前進,劉廣生的部隊就等於喪失了四到五成的戰鬥力。

放在平原之上,騎兵就是就是一支鋼鐵洪流,極具沖擊力,破壞性很是讓人為之咋舌。否則,八萬清軍騎兵也不會打得幾十萬人的明軍毫無還手之力。

當然,其中不乏士兵素質以及將領的問題。

這一刻,張總兵只是嘴角抽動了一下,轉瞬即逝,依舊是平靜之色,鎮定自若,仿若看慣了生死,經常見到這種場面。

劉廣生的神色很難看,他並在乎士兵傷亡幾何,卻是自己的面子,覺得臉上掛不住,不由得啐聲道:“這幫王八羔子,居然敢戲耍本官~!好啊,本官一定要讓你們這些反賊好看。否則,就對不起我這一身正二品的官服,皇上欽賜的飛魚服。”

語氣一頓,劉廣生再次恢複了頤指氣使的樣子,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的不堪表現,裝腔擺譜道:“張總兵,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這就是一群小蝦米,戰鬥力並不怎麼樣。嗯...以本官的分析,李自成這些反賊就是一幫烏合之眾,兵力就算是有兩千多人,將近三千,那也是不足為慮。”

“嗯嗯,大人說的是,這群反賊不過就是小蝦米,妄圖阻礙大軍的行軍速度。”

張總兵不得不附和而言,再也沒有了剛剛的王八之氣,就算是死也不讓劉廣生離開。不過,張總兵心裡卻在暗自腹誹:“艹,老子這次算是栽了,非得死在這次的圍剿行動之中。能夠保住這條小命,就算祖上積了陰德。”

劉廣生的心情很不錯,張總兵的附和之言,正好迎合了他的心意,再次激起了他內心的建功立業的情結。隨即,身上迸發出指點江山的氣勢,高聲說道:“張總兵,那還等什麼?趕緊讓士兵搬開巨石,繼續前進,給李自成這幫反賊來一個直搗黃龍,一舉端了他們的老窩,斷了他們的根基!”

然而,張總兵的反應很平淡,聽著這位巡撫大人的激情之言時,也在觀察著前方的地勢,心中也沒有閑著,飛速對剛剛的短暫交手做出一個評估,以此猜測李家軍的戰力如何?

一而再,卻不能再而三。

張總兵深知這個道理,如今這個時候,不可以再頂撞和違逆劉廣生的意思。否則,就是五千士兵的生命開玩笑,就是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圍剿行動的失敗率將會直線上升。

可是,看著前方的山丘,還有那綠油油的一人之高的草叢,更有那密林,張總兵就無法下達命令。如果那裡隱藏著反賊,只需要一千多人,就能重創官軍,再來一個自上而下的沖鋒,那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一念及此,雖是酷暑的天氣,張總兵還是覺得脊背直冒冷氣。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劉長生有些不耐煩了,看著前方的山勢走向,地理情況,不禁倒吸了一口氣,轉而嘲諷的說道:“張總兵,本官說這些反賊是一群烏合之眾,你還別不服。就那剛剛的一戰來說吧,如果反賊將伏擊的地點再靠後一些,再有一些耐心,咱們全軍覆沒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