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沒有張家,沒有山洞,只有胖子那張黝黑的臉。

我看向他,他突然嘆了一口氣:“吳邪,我覺得你這樣不是個事兒。”

我像沒事人一樣笑了笑:“我怎麼了?我現在不是很好嗎?”

胖子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算了,我們回酒店吧,再逛下去也沒意思。看你這樣,我心裡也不好受。”

“嗯。”

我點點頭,說完他就轉頭走了,一路上沒有和我多言語。認識胖子這麼久,我和他第一次會那麼尷尬。而那個藏族娃子則離我們遠遠的,用一種看著怪物的眼神看著我們。

或者說,是看著我。

藏族對於漢人總是不太歡迎的,因為他們崇尚天葬,只有那些死於非命或者是窮兇極惡的人才會被埋入黃土,靈魂永固於黑暗。對於他們來說,像我們這樣實行厚土葬的人,就是來自地獄的魔鬼。

回到酒店大廳,我問胖子:“胖子,你信我麼?”

胖子立刻就點頭了,幾乎沒怎麼思索:“說吧,你要幹什麼?胖爺都支援你。”

我微不可查地抬了下下巴,直接一拳打在胖子的肚子上,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王月半你個臭不要臉的,竟敢偷老子東西!還虧得老子以前傻兮兮地把你當兄弟,給你吃給你喝!我東西呢?快把我東西交出來!”

胖子見狀,立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捂著肚子倒退了幾步,也指著我道:“吳邪,你竟敢打老子?他奶奶的,老子幾十年都沒被別人打過了!我偷你東西?就你這窮酸樣我能偷你什麼東西?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我臉上貼金?”我啐了一口,冷笑道:“那你自己算算,你在西藏都花過什麼錢?吃飯、住宿、或者往返機票?還不都是我替你包圓了,連泡妞費都連著一起出?是,我吳爺是沒什麼錢。但和你比起來,爺就是一高富帥!”

“高富帥你狗屁!老子最看不慣你這種人!”

說著,我和胖子就扭打在了一起。之前不打不知道,胖子這身材還真夠結實的,我手上稍微帶點力就震得我手疼。胖子揍起人來也不含糊,下手都有分寸,看起來結結實實的一拳,其實也就棉花似的力,一點都不疼。不過很快,我和胖子就被酒店的保安拉開了。酒店經理接到通報匆匆忙忙地從辦公室裡跑了過來,問道:“怎麼了?怎麼打起來了?”

我掙開拉著我的保安,冷冷地指著胖子道:“他偷老子的東西。”說話的時候,我還呲了一下牙,裝作扯到了臉上的傷口。胖子不甘示弱,手被抓住了,腳還要凌空給我比劃一下:“偷你狗屁,吳邪我艹你八輩子祖宗!我胖爺能瞧上你的東西?不就是那誰的日記麼,丟了就丟了,有什麼稀罕的!”

我頓時如同一隻受了刺激的老虎,瘋狂地衝了過去:“什麼那誰的日記?那是我最重要的東西!一定是你拿的,你別給老子裝不承認!我可以肯定,昨天有人來我們屋裡過。房間裡的東西都擺的好好的,只有他的日記不見了,你敢說不是你拿的?這本日記,只有我們知道它的價值!知道它所記載的——”

“吳邪,冷靜!”

胖子佯作鎮定地看了看周圍,好像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看他這樣,在心裡暗道:嘿,這王月半同志裝得還真像。要不是我出的主意,恐怕我都要被他給蒙過去了。

“說了不是我拿的就不是我拿的。你要不相信,直接查酒店監控不就行了嗎?”

我不去看他,扭頭對著酒店經理道:“我要看監控。”

經理賠笑道:“如果只是日記的話——”

“我還丟了一萬元現金。”我在大廳柱子上隨意一靠,冷眼瞧著經理:“你要是直接給我一萬人民幣我們不看監控也沒什麼關係。”

“好吧,”經理收回笑容,朝一個保安招了招手:“把警察叫來。”

我和胖子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去二樓的辦公室裡坐著。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幾個虎背熊腰的拉薩警察出現了。看著他們凶神惡煞的樣子,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計劃有多麼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