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一夜 來自香巴拉的男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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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悶油瓶的來歷。
每隔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他就會從天邊孑孑而來。
他就像是憑空出現在藏地的蓮花生寶藏一樣。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揹著一個非常大的揹包,獨自一人穿行在茫茫的雪原上。
見過他的牧人都稱他為戴瓦,即是梵語裡的半神。因為他的容顏就如念青唐古拉山的雪峰一樣,亙古不變,連納木錯的女神都要嫉妒他。說唱藝人們把他編入自己的歌謠裡,每唱一次,風就會把他的身影帶進姑娘們的心中。甚至還有人傳言,在朝聖路上見過他一次,好運就會永遠相隨。
唐卡,被再現的奇蹟。他們將悶油瓶的樣子畫下來,與神佛一起供奉在廟宇裡。我看著那副唐卡,久久不能言語。
一百多年的時間了。
一百多年,它黯淡了黃金畫框,腐化了羊皮捲紙,我還是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臉龐。
“他是一個很神秘的人,這麼多年下來,我們也只知道他姓張而已。”
“他的手很奇特,中指和食指特別的長。”
“他每一次出現,身上都會帶著令人想不到的‘藏’。我們所有人都相信,他是從那個地方來的。”
“哪個地方?”我抬起頭,丹增活佛定定地看著我,眼裡閃爍著奇異的光:“一個所有藏人都想到達的地方。”
我身體一震。
這個答案,我知道,它的名字甚至出現在中國的每個一線城市。如果說有一個地方是藏地人人皆嚮往,那麼無疑是佛法之源頭,眾神之居所——香巴拉,又譯香格里拉。
關於這個神秘的地方,有著無數的傳說。傳說它佇立於五海七洲之間,藏著只要一滴就可以讓任何人都不老不死的甘露。神明為了它打得天翻地覆,連那海洋都變成了紅色。傳說,香巴拉有四扇大門,一個在布達拉宮底下,一條在瑪旁雍措附近,一個在扎什倫布寺的曬經牆下,還有一個在當惹雍措湖邊的山上。
可沒有人能夠進入它,甚至都不知道它在哪兒。
香巴拉一直都是個迷。
而現在有一個人突然告訴我說,悶油瓶來自香巴拉。
假如九年前我沒有跟著三叔進入七星魯王宮,現在我一定會覺得眼前這位老人是個瘋子。但是,我去過太多匪夷所思的地方了,所以我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謎團,進入張家古樓,不是一個輪迴的結束,而是一個輪迴的開始。
他的那把黑金古刀,就來源於西藏。
“不過,我們也只是猜測而已。直到九十年前,噶舉派的一位仁波切與張先生相遇,證實了這個想法。香巴拉的確是真實存在的,而張先生就是來自於香巴拉。”
噶舉派是藏傳佛教中的一支。九十年前,那就是民國十三年了。我問道:“那位仁波切和悶……我是說張先生,他們說了什麼?”
“說了一個神乎其神的故事。至少在那位仁波切看來,是這樣的。張先生說他一直在守護一樣東西,可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守護的東西是什麼。也許是一塊石頭,一片湖泊,一截沙漏,也有可能是一段歷史。這樣的描述太奇怪,所以,他要求張先生可以證明一二,對方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但是當天晚上,噶舉仁波切就從張先生身上看到了答案。”
“是什麼?”我想到了悶油瓶身上那個黑色的麒麟紋身。但從丹增活佛的表情上看,我覺得答案並不是我想象的那個。
“不知道。”
“什麼?”
“噶舉派早已不如四百年前興盛,所以具體的傳聞已經沒有人知道。我們花了很長時間去找那位仁波切或者他的弟子的轉世,可惜一無所獲。我們都認為他們的靈魂早就被留在了香巴拉,聆聽佛祖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