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待我啊。

李赫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李赫不知道將來又會遇到些什麼,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究竟能夠走到什麼地方,他知道的,是將來會發生什麼,但是這種知道也是有限度的,尤其是涉及到他自己的時候,已知的一切往往又會因為現有的改動而變成未知。

所以,他也不強求自己這輩子要賺多少錢,要取得多大的成就,他只希望自己能在有限的時間裡把自己的能力發揮到極致。

就像雖然桑藜說的那句“要不你養我吧”不過是一句慵懶的玩笑話,但只要她有這個願望,李赫覺得自己就有責任去幫她實現。

這不僅是因為他的命是靠了桑藜的血救回來的,更因為在他昏迷的那半個多月裡,重回35歲的時候,桑藜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那個“她”。

那段記憶因為蝴蝶翅膀的改變,和他原本35歲的人生有著很大的區別,在那段記憶中,季寥不知道後來去了哪裡,但桑藜與他的關系分明進入到了一個更深的層次,直至因他而死。

眼前的桑藜顯然並不知道李赫的那段記憶,她只是懶懶的開了一個玩笑,開這個玩笑,是因為看到李赫,她的心情很愉快,也很放鬆。但是看到李赫一臉的認真,好像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全力以赴的去幫助她實現一樣,這讓她心動了一下,也緊了一下,不自然的笑著說:“喂,開個玩笑而已,想要養我,你得先去排隊啊。”

李赫呵呵一笑,一點都沒有受到打擊,說:“排隊就排隊,先給個號碼牌吧,還有我想問一下排在我前面的都有些什麼人?看看我需要努力到什麼程度才有機會排到第一位。”

桑藜看著李赫不說話了,沒理由的心煩起來,李赫看起來很認真,但是最讓她心煩的就是李赫的這種認真,以及,自己因為他這種認真而産生的一種波動。她很想質問他一句,那季寥呢?但講不清為什麼,她不想去提季寥的話題。

好在這個時候服務員把桑藜點的花茶端了上來,桑藜藉助喝茶的動作,慢慢的讓自己平息下來,然後很自然的岔開了話題,說:“寒假有什麼推薦嗎?我還想出去走走。”

“出門有功,行地無疆。”李赫說:“古人說讀萬卷書行萬裡路,這都是修行。寒假的話,要麼就去最北邊看冰雪,要麼就去最南邊穿泳裝,你選一個吧,其他的我來安排。”

桑藜瞪著李赫,只是叫你推薦一下而已,怎麼就你來安排了?

但是吧,桑藜一方面很唾棄李赫這種大包大攬的態度,另一方面,又覺得有個人給自己安排一切,倒也是一件很省心的事。至於其他的,她實在有些不願想太多。

其實出門旅行,在她而言也只是一個隨口而出的念頭而已,是不是真的要去都還沒想好呢。她比較怕冷,尤其是冰天雪地裡就不能穿裙子了,所以她也就很隨意的說:“南方吧,不過你說的最南方又會是哪?”

李赫聳聳肩說:“現在離放寒假還有一兩個月,我先了解一下吧。但我有一個要求,能不能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桑藜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必須要拒絕了,不然怎麼跟季寥交代?尤其是,怎麼跟自己交代?

李赫笑了笑,桑藜這麼果斷的拒絕,反而很說明問題吧,但是他沒有死皮賴臉的強求,而是問:“如果是幾個好朋友一起呢?結伴而行,這總可以吧?你如果想一個人旅行,我個人是持反對意見的,不安全,你有經驗教訓。”

好朋友嗎?

桑藜想說,其實她也沒什麼好朋友。從小認識的,其他途徑認識的同學朋友當然也有一些,但真要說關系特別好的好朋友,桑藜還真沒有幾個。就算有,跟李赫也扯不上關系,更不適合一起去旅行什麼的。如果要算大學同學,她在班裡有些獨來獨往,尤其是和女生的關系幾乎都算不上多好,也就是和陳菁的關系還比較不錯吧。

不過,其他人也許也並不是最重要的。桑藜有點頭痛,對李赫也有點無奈,只是隨口一說啊,感覺就像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了,這家夥太會順著杆子爬,怎麼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感覺他還很有個性很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