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去家園制藥的那天是星期六,那天下午,中文系的足球隊長左蒼耳組織了一場選拔賽,比賽的對手是同樣在學校足球聯賽甲組保級圈掙紮的歷史系,雙方都希望透過比賽選拔自己的隊員,為即將開始的聯賽補充新鮮血液。

李赫沒去。

在大一的新生中,李凝風最先得到了老隊員的認可,不但肯定入選系隊,而且基本上鎖定了一個比賽時的主力位置。最終新聞班和廣告班各有兩個新生入選了系隊,兩個中文班則總共有三個人入選,沒有算李赫。李凝風雖然向左蒼耳推薦了李赫,但左蒼耳表示還要再觀察一下才行。而中文班的三個人裡,除了李凝風,還有一班的一個男生和齊思遠。

齊思遠小學的時候上過魯能足校,後來上中學家裡沒讓他繼續踢,他自己在高中階段也沒怎麼踢,不過好在基礎也是不錯的,左蒼耳對他寄以厚望,覺得他有身高優勢,練一練能解決中文系隊長久以來一直缺乏的中後衛難題。

那天的選拔賽雙方足足踢了兩個小時,都是最大限度的試用新生,比賽的結果也是沒有多少參考性的8比6,但畢竟最後還是中文勝了。其中最高興的就是左蒼耳,因為他最終選定的7個人,都具有踢主力或者半主力的實力,據說還有一個李赫也是很不錯的,如此一來的話,新賽季中文系隊不但保級希望大增,甚至能期待一下更好的成績。

於是比賽結束以後,左蒼耳自掏腰包,請入選的7個新生還有比較核心的老隊員,一夥人浩浩蕩蕩的去“墮落街”吃火鍋。

一大群人,吃著火鍋,聊著足球,喝著啤酒,順便暢想一下未來,倒也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老左,新人招得怎麼樣?”正吃得歡騰呢,就有人來跟左蒼耳打招呼。

齊思遠和李凝風正坐在一起說話,抬頭看到一個高年級的男生坐到了左蒼耳旁邊,這男生個頭不高,穿著一件米色的休閑褲和細條紋的休閑襯衣,頭發打理得很光鮮,神情舉止都透露著一種自信和從容。他剛進來,幾個同伴就坐在齊思遠他們這一桌的鄰桌,因為看到了左蒼耳特意過來的。

左蒼耳扭頭看了看他,笑著說:“有勞主席費心,今年的新人都還不錯,現在我對新賽季可以保持謹慎著一邊對齊思遠他們說:“都認識一下,咱們系大三的師兄顧長遠,中文系有名的才子,也是我們系的學生會主席,以後多走動,顧主席會關照你們的。”

一群師弟趕緊打招呼,有的叫師兄,有的叫主席,還有的就要端著杯子敬酒,顧長遠笑著拍了一下左蒼耳的肩膀,說:“老左你就損我吧!”話雖然是這麼說的,臉上卻頗有得色,然後擺擺手沒有接受敬酒,說:“師弟們不用客氣,主席不主席的那是老左在笑話我,就叫師兄好了。希望大家齊心協力,幫我們中文足球隊打出一個好成績,讓我們這些球迷也好揚眉吐氣。”

也就是客氣幾句以後,顧長遠就回到他自己那一桌去了,齊思遠李凝風他們繼續和師兄們喝酒。李凝風就小聲的對齊思遠說,看到沒,人家那就叫風度,你別說這談吐還真不一樣,你現在是班長,以後也是有機會進學生會的,你得多跟他走近走近。

齊思遠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

這時顧長遠那邊也聊開了,幾個人也是喝酒吃肉,談笑風生,最開始聊的是詩歌,說海子說北島說楊煉說顧城,聽得李凝風這邊的學弟們一臉的敬仰和佩服。尼瑪這都是些高人啊,其中有個人說顧長遠的詩就能有顧城的味道,但馬上就引來反對聲,一個似乎跟顧長遠關系特別密切的男生說顧城就是個半路出家的,也即是在八十年代大家都不會寫詩的時候咋呼一下,老顧,也就是顧長遠才真見功底。

齊思遠心說這就是吹牛逼了,顧長遠的詩他沒見過,但跟顧城比?

男人飯桌上的話題當然少不了女人,尤其是喝酒有了狀態以後,詩歌什麼的面子貨就被丟在了一邊,開始品評起學校的女生來。這樣的話題男生寢室裡都有,不過說啊說的,一邊聽著的新生們就覺得這幾個老生都特麼的是老司機,一個個的嘴裡都是帶葷的,聽得他們也是浮想聯翩。

這時還是跟顧長遠關系最好的那個男生說:“老顧,聽說你又看上了一個大一的學妹,怎麼樣,得手了沒有?”

顧長遠微微一笑說:“還沒下手呢,慌什麼呀。”

另一個男生就說:“那女生我見過,不錯,個頭特別高,那麼高的個胸也不身材很不錯,重點是腿長,老顧就好這一口。”

“不是說這一屆的女生長得最好的是那個桑藜嗎?還有人說她是校花呢。”

“不不不,你不懂,那個桑藜就是臉蛋長得好,但是胸少了點意思,真正懂女人的人,臉蛋反而不是最重要的。而且那個桑藜成天繃著個臉,拽得像個二五八萬一樣,這種太把自己當回事的女人沒有味道。還是老顧的眼光好,不過老顧你比人家的身高差了一大截啊。”

“嘿嘿嘿,老顧個頭是差了一點,但是隻要下面夠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