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有時候想不明白,他家這位主子究竟是真傻還是喜歡裝傻。

他讓自己去做這種事,跟直接殺他祭旗有什麼區別。

回頭被端木大人知道了,他一定會死得很慘,而且是死無葬身之地的那種。

長安欲哭無淚。

但景澄已經自我感覺良好地收回身子,筆挺端坐在龍椅上,等他去辦好這件事。

長安嘴巴幾度張合,沒有挪動腳步。

“小子,別怪朕沒有提醒你,究竟是阿姐可怕還是端木哥可怕,相信你們自己心裡都有一杆稱,回頭要是阿姐知道你們知而不報,找你們算賬的話,哼哼,誰也跑不掉。”

景澄說著,腦海裡已經開始浮現景姝拿鞭子的表情。

很不幸,長安也想到了。

於是他認真掂量三秒鐘,究竟是死在端木若寒手裡比較悽慘,還是死在那位女魔頭的手下更加悲涼。

最後他選擇了前者。

畢竟前者就是個死,後者……後者能不能死個痛快都不知道。

“那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你自己想辦法,找個合適的時間地點,記得一定要不動聲色的讓阿姐知道,不然回頭讓端木哥發現,你就只能遭受男女混合雙打了,到時候朕也救不了你。”

不是,陛下,您本來也沒想救吧?

長安低頭抹眼淚。

以前皇后還在的時候,就經常說陛下這個性子,跟誰都不像,就像他那小叔。

景澄的小叔去得早,他們都未曾見過,連景姝都沒見過,只能隱約從大人們口中聽到過一些過往。

在大人們的口中,那位小叔個傳奇。

景澄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傳奇之法,但聽起來覺得很厲害,心裡難免也就生出一點嚮往。

還有些好奇。

只是無從知道他的事蹟。

他還在意淫,長安已經先一步告辭退下。

他還要想方設法讓公主府的那位“無意中”聽到這個訊息,考慮到端木大人的行程十分緊急,所以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

想到這裡,他出了御書房大門之後,就“嗖”的一下消失了蹤影。

他師承趙天平,是宮侍,也是暗衛,負責景澄的生活起居,人身安全,以及幫他背鍋和擦屁股。

但他打不過端木若寒。

景澄是好心。

非常單純的好心。

可這好心在不久的將來究竟會造成多少負面影響,現在誰都沒能猜到。

離開御書房之後,長安用最快的方法找到公主府的侍女。

卻池是個木頭腦袋,如果不是直接把訊息告訴他,他腦袋肯定轉不過彎。

蕊枝姑姑又精明,沒辦法在她面前耍小手段。

所以,想讓永樂長公主不動聲色地知道這件事,就只能從她身邊的人下手。

他盯上幾個負責採買的侍女,正好就在她們出去置辦東西的時候,讓沒露過面的屬下假扮成路過的小官員,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議論端木大人近期要去一趟漠北的訊息。

他們很謹慎,放下訊息就跑了,等公主府的侍女反應過來的時候,早找不到人影。

那幾個侍女面面相覷,確定剛才沒有聽錯之後,就回了公主府,將這件事稟報給蕊枝知曉。

蕊枝知道殿下這兩天在跟端木大人置氣。

一般他們置氣的時候,這些關於他的訊息,都是不會往上報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聽說這件事之後,她心裡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幾番斟酌,還是去敲響景姝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