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姝以前總愛說這句話。

要麼是耍性子,要麼是威脅。

但唯有今天,她說得無比決然。

被火焰吞噬的牆立在她身後,熊熊火焰照亮她的臉,卻照不出她眼底的光。

她不說話,也不動,好像在等。

端木若寒看著她,許久,才道:“好。”

景姝鬆口氣,抬腳往小巷外走去。

她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個血色腳印,她自己像沒有發覺,走得愈發堅定。

直到與他擦身而過的那個瞬間,她身體終於再支撐不住,向前倒去。

高吾下意識想接住她。

但還沒碰到,就被旁邊的人擋住。

他單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橫抱起來,快速走出小巷。

高吾連忙跟上。

白螭默默捏緊拳頭。

她看了眼地上的血腳印,才彷彿受到鼓舞似的,追上去道:“王爺,殿下這種情況,不宜奔波,不如我們先找個客棧將她安頓,屬下這就去請個大夫……啊!”

沒等她把話說完,一道強勁的氣流就掃向她的面門,將她震飛出去。

她背脊擦過地上那些散落的鐵蒺藜,疼得她尖叫。

直到撞到那幾個黑衣人的屍體,才勉強停下來。

她連續咳出好幾口血。

再抬頭看向端木若寒的時候,眼中充滿迷茫和不解。

高吾也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但他不敢亂說話。

既然王爺給她這個懲罰,那就證明她肯定有做得不對的地方,而且若非她沒把事情辦好,殿下也不至於弄成這樣。

不管怎麼說,她都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端木若寒沉默離開。

高吾緊跟著。

他們直接找了家醫館。

高吾跑去踹開大門,將睡得迷糊的大夫從床上拎起來。

老大夫頭髮已經花白,看著這兩個凶神惡煞的“歹徒”,嚇得兩腿直顫,“你們、你們是何人,三更半夜強闖民宅,我、我……”

“對不起大夫,人命關天,還請你擔待!”高吾急切地將人拉過來。

“咦,這、這不是今日來鋪子裡買滑胎藥的那位姑娘嗎,怎麼弄成這樣?”老大夫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也忍不住道。

跟下午時那活潑靈動的女子不同,現在她衣裙都被鮮血染紅,氣息微弱,看起來命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