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跟個失憶的人較勁。

這筆賬可以回頭再算。

“喂,我水囊沒水了,把你的借我喝一口唄?”景姝暈得難受。

端木若寒聞言,眉頭擰得更緊,“路邊有水。”

路邊有條河。

但她記得阿孃教過,有孕之人不能吃生食,就連水都要喝燒開過的。

從上一個城鎮離開之前,她特意讓小廝燒了開水,放涼之後才倒入水囊裡,但現在她的已經喝完了,而距離下個城鎮又還有段距離,只能向他求援。

“我不能喝河裡的水,你放心,等會兒我在路上尋個茶棚,重新給你灌滿。”

“……不需要。”

他皺著眉把水囊丟過來。

景姝正頭暈,險些沒拿穩。

不過還沒等她緩過來說聲謝謝,人就已經重新回到馬車裡,“我不用水。”

景姝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要這個水囊了。

她忍不住翻白眼。

雖然勸過自己要寬容對待現在的他,但她好幾次還是想一拳打爆他的頭。

“我可告訴你,咱們離浙海還有大半個月的路呢,有本事你這一路都不要喝水,變成具乾屍得了!”景姝清理完,又喝了口水,才有功夫跟他對罵。

誰知裡面的人卻道:“若非你又是馬車又是住店,弄得跟公主出巡似的,如何能耽誤這些時間?從白臨到淮城,快馬加鞭,最多隻要十日。”

“我……不是,你見過公主出巡嗎,那排場比這大多了好嗎!還有,你見哪個公主出門自己趕車的?別以為你腦子不好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啊,回頭等你想起來,我肯定再不理你!”景姝色厲內荏地威脅。

她說得很有氣勢,但眼底溼潤的水汽卻暴露她此刻心情。

她很委屈。

只不過現在委屈也無濟於事。

偶爾用這些話發洩心中的不滿,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堅持下去的指望。

誰知聽到景姝威脅的話,他只輕笑一聲,道:“你現在可以離開,但既然選擇留下,就不必說這些無意義的話。”

“你!”

“你之前說自己會醫術,那不如看看自己身體的狀況,我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像今日這樣的情況。而且你已經拖慢進度,就不要再拿其他事情,來做耽誤的理由。”

他雖然失憶,但還沒丟掉他的智商。

相反,他比以前更冷靜,也更無情。

他應該已經猜到什麼。

但還是說出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