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不足,就是他已年邁,而現在朝中年輕的將領並不多。

但這次大戰之後,情況應該會有所改善。

大齊平靜太久了,有些惡瘡長在身上的時間過長,讓人變得麻木,要麼來一次刮骨療毒,破釜沉舟,徹底除了那些隱患,那麼就伴著那毒瘤一起,陷入萬劫不復。

景澄做了個很果斷的決定。

一個她也不敢輕易下的決定。

這很好。

他終於有些身為一國之君的樣子。

就是有些地方還比較草率。

景姝靠在床邊,看著乾淨雪花,從窗外婉轉飄在她髮絲和肩膀上,帶來絲絲涼意,跟屋裡的炭火的暖意完全是兩個極端的溫度。

六出飛花輕入戶,青竹瓊枝,碎碎白雪墜著瓊芳,似風起飛沙,堆積在庭院之間。

漠北的冬天很冷。

景姝不太喜歡北方的寒冬。

以前阿孃就經常在她耳邊唸叨,說什麼北邊的冬天過於乾燥寒冷,不如南邊溫暖舒適,吃的也比較單一。

關鍵是沒有辣子。

景姝不愛吃辣,但卻嚮往著南方的悠閒隨意。

現在他們去南邊的溫暖小城享福,她卻要代替她照顧那兩個不省心的小屁孩。

“哎,我也想溜之大吉,北方的冬天太冷了。”

現在想想,霧柳鎮也不錯。

那裡幾乎一整年都不會下雪,雖然偶爾有些潮溼,但環境很好,日子也舒適,再加上這些年開商埠的關係,已經是西邊城鎮裡最繁華的地方,特別適合居住。

“那我們這就回去。”

她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個熟悉的聲音。

景姝愣了愣。

片刻之後,才轉頭看過去。

只見對方身上披著深灰色的大氅,頭髮和睫毛上都有零星的雪粒子,呼吸間在空氣中掀起一陣薄霧,風塵僕僕。

景姝看著他,半天沒說話。

他穿得不算多,而且舊傷未愈,現在看起來,整個人的臉色蒼白,似乎要與外面的雪地融為一體。

好些人蹲在角落裡看戲,現在卻也快要跟端木若寒一樣,成了雪地裡的一尊雪人。

他們凍得直哆嗦,但屋裡的人就沒有開口讓人進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