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行走與陰陽邊界之人,往往容易看到很多常人所不能看到的東西,見得多了,也會覺得麻木。

通常情況下,天命不可違,所以即使是他們,也不能輕易出手干預。

景姝完全是個例外。

她那樣的情況放到其他任何人身上,那冷心絕情的臭小子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但剛才角落裡那丫頭滿臉死氣,分明大限將至,他居然開口管了這事,雖然管得不多,但對他來說,已經很難得。

“看來,你這個被遺棄在荒蕪古冢的孤魂,也開始有了點兒人的溫度,真是不辜負我當初把你撿回去的良苦用心啊。”老道笑道。

端木若寒的馬已經超過他。

聞言,他頭也不回,只是輕哼,“當初你不是說,缺個幫你蓋棺材板的人麼。”

“……”

在端木若寒他們離開驛站的同時,景姝已經帶著隊伍走了一夜山路。

山路雖崎嶇,但捷徑多,會比官道快上不少。

昨天她在門外聽到蘇聞柳說的那些話之後,就明白自己跟端木若寒永遠不是同路人。

所以才連夜帶著人離開。

至於蕊枝,相信他們會替她照顧好。

“殿下,咱們已經快進入苗疆領域,等翻過這座山,再走個四五日,差不多就能到你說的那個地方,只不過這一路顛簸,而且山中可能有悍匪,怕不會那麼順利。”卻池去前方查探了路況,回來向她稟報。

景姝將手在眉骨上搭個涼棚,“悍匪怕什麼,咱們這麼多人,就算真遇上了,也是他們先哭出來。全速前進,之前已經在驛站休整半日,後面的路可別再喊累了。”

“……是。”卻池低頭回應。

其實想說,他們並沒有喊過累。

如果不是因為蕊枝,他們可能根本不會在那個地方停留。

現在她被安置在驛站,能夠被妥善照顧,隊伍的程序也不會再受影響,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至於其他,他也沒多想。

景姝絕口不提忽然啟程是為什麼,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敢問,只能頂著壓力繼續前進。

端木若寒會帶著人追上來是肯定的。

但按照兩支隊伍之間的距離,只要他們馬不停蹄,就肯定能趕在端木若寒的隊伍追上之前,抵達目的地。

但有些時候,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

路上的意外總是來得讓人猝不及防。

比如說山匪。

景姝的隊伍被山匪攔截的時候,正是她放出豪言之後沒多久。

看著周圍那些密密麻麻冒出頭的匪寇,景姝也開始由衷佩服起自己的運氣。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我下次看到端木若寒的時候,說要讓他給我洗腳,不知道能不能管用?”景姝有些鬱悶。

卻池沒工夫聽她開玩笑,見有匪徒,立即讓手下將她圍起來。

“主子當心!”

但這個行為明顯是在說景姝就是他們當中的重要人物。

周圍的山匪見了,便吹著口哨朝她殺過來。

景姝忍不住翻個白眼。

她將手裡的馬鞭換成她平時常用的鞭子,朝著為首那個彪形大漢手臂揮去。

對方忽然從身後抽出一柄大刀,直接迎上來。

他手臂肌肉厚實有力,可想而知這一刀劈過來,會是什麼情景。

景姝快速驅馬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