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沒人再關心他說了什麼。

博安帶著人趕到門口的時候,端木若寒已孤身立在驛站之外,夜風捲起他的廣袖,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加孤寂蕭索。

而在這夜色之中,他臉色更加蒼白,彷彿透明。

黑夜中已經看不到人影。

景姝早已走遠。

“王爺?”博安緊張地看著他,生怕他下一秒也衝進夜色裡。

當初為了儘快破解新平鄉的迷陣,他不顧危險強行闖出,筋脈重創,現在又為了不讓長公主看出端倪,強撐至此。

如果再連夜趕路,身子肯定受不了。

“她聽到了。”端木若寒冷聲道。

剛才他以為她已經累得睡過去,沒有細看,結果她不僅沒睡,還在他離開之後一路跟來,聽到他們跟蘇聞柳之間的對話。

若非他身上有傷,也不至於沒察覺她的存在。

那死丫頭,竟然把她從前學的那些“本領”都用在他身上。

現在她都知道了。

他做了那樣的事,她定然無法接受。

他在黑夜中沉默佇立。

博安派人去查探完情況,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過來稟報,“王爺,殿下只帶了一部分人走,蕊枝還在,卻池和幾個紫微宮的好手都不見了。”

蕊枝身上有傷,強行帶上她,不僅會加重傷勢,還會打草驚蛇,讓他們的人發現,所以她就乾脆把人留下。

現在的情況讓博安頭疼。

一邊是風雨欲來的攝政王,一邊是決絕離開的長公主,他就算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也半點辦法都沒有了。

他不敢吱聲。

端木若寒依舊站著。

後面是一眾瑟瑟發抖縮著脖子的侍衛。

他們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長公主離開的動靜,肯定是要脫層皮的。

但端木若寒並未開口問罪,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道:“回。”

這聲音毫無感情。

冰冷帶著戾氣。

等回到之前那個房間。

蘇聞柳還好好被綁著。

博安離開前,特意留下幾人看守,免得到時候他也跑了,那他才真要在攝政王的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