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之前他們有沒有把腦筋動到景澄身上,說實話,還真沒有。

畢竟在他們得到的訊息裡,這一家人重情重義,想要離間他們,難如登天。

但可惜的是,這堅不可摧的情誼中間多插了一個人,讓他們的手足之情生出一條裂縫。

這才讓他們有機可乘。

這樣想來,當初燕州城的那一計謀,間接促成了如今的局面,倒也算是份意外之喜。

“我都已經在這天牢裡待著了,挑釁的話倒也不必再說,我只是很疑惑,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不會想謀我大齊的江山吧?”

“若我說是呢?”

“那你們這大話在說之前,也沒想著仔細想想,匈奴內戰已久,國力衰微,民不聊生,此時難爭,只會給你們如今的情況雪上加霜,你們也不怕步子邁的太大了,扯著胯。”

“哈哈哈,都說大齊長公主不拘小節,今日算是見識了。只是大齊有些古話我還是聽過的,什麼功敗垂成,功虧一簣,都是過於自信所造成的苦果,所以在我們的目的達成之前,是不會告訴長公主我們真正要做什麼的。你也不必用激將法。”

“……哼。”

“想必你被困在這天牢中,反覆被那永遠無法破解的困頓所折磨,也是種令人期待的場景。”胥莫此番,是來示威。

而且不想透露任何關於他們的計劃。

景姝什麼都詐不出來,面色有些難看。

然而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隔壁牢房忽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笑。

“桀桀桀桀桀……”

那聲音尖銳中帶著粗噶,彷彿指甲從光滑的板材上擦過。

景姝聽得頭皮發麻。

也是這時她才注意到,原來自己旁邊的牢房裡還關著個人,那人披頭散髮,髮絲青白交錯,衣衫破舊,空蕩蕩的破衣似乎也遮蓋不住她乾癟消瘦的身材。

她就那樣躺在那裡,除了那詭異笑聲之外,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模樣。

景姝所在的地方是女牢。

對方既然被關在這裡。顯然該是一名女性。

而且看樣子,還是一名年長的女性。

天牢重地,按理說只有罪大惡極的囚犯才會被關在裡面,但在今天之前,她從未聽說過有什麼重刑犯被關押的訊息。

“誰?”她皺起眉頭。

“你怎麼會在這裡?”胥莫似乎認識此人,而且十分忌憚。

在她發出動靜之後,他明顯向後退了幾步,與之保持距離。

“郎君為何是這個表情,當初郎君來我玄機閣,費盡心思佔了我的身子,又拿到我玄機閣的秘寶,不是承諾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嗎?可如今你為何將我關在此處,斷我手腳,廢我經脈,滅我宗門!!!”她言語之中盡是怨恨和憤怒。

景姝訝然。

這人,是玄機閣的?

“哼,果然是隻活了幾十年的老王八,都已經變成這樣,居然還沒死。”胥莫咬牙切齒。

“王八?呵呵,郎君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不在乎我的容貌,身體,以及年歲,只想與我長相廝守,可現在,你為了你那同宗同族的妹妹,不惜做盡傷天害理之事,你該死,那個賤人更該死!你們都會不得好死!”

“閉嘴!”胥莫顯然也惱羞成怒。

他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被關在這裡。

他明明已經讓人處理了的。

而且她剛才說的那些話,無疑是他人生中最不堪回首,最令他噁心的那一段經歷,剖開於人前。

那些過往,他想想都覺得噁心!

“你才是賤人。”他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匣子,對準那個無法動彈的女人。

景姝知道他想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