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麻木聽著。

那一年,她八歲。

事後他不知從哪找來個腳鐐,把她鎖在馬廄裡,每天給兩頓飯,餓不死就行。

有時偶爾有其他士兵經過,會對她吹下流的口哨,還會帶著詭異的笑容在遠處指指點點,她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也不想聽。

剛開始的時候,副將對她還有興趣,隔三差五就會把她拖去草地,但後來隨著她漸漸長大,他似乎也沒了興致。

於是,她就淪為軍營的營妓。

那些曾經對她吹著口哨,說著淫詞豔語計程車兵,也成了她的“常客”。

她以為這就是她全部的人生。

直到雁王出現。

他將她帶離腐爛的泥沼,給予她新生。

她從未妄想過要獲得他的青睞,只是想對他好,想守著他,給他一切他想要的,甚至願意把命都給他。

她不想讓他難過。

但現在看來,似乎並未做到。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長大了,如她所期盼的那樣,可他卻從骨子裡厭惡著她,看她的眼神彷彿在看著地上蛆蟲。

或許,她真的是吧。

殘雪悠悠嘆氣,抬起跪的麻木的膝蓋,轉身離開。

走到拱門處,她忽然轉頭看向愣在遠處的洛憐花,語氣中沒有絲毫意外,只是道:“你都聽到了。”

她沒問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也並未對他偷聽表示憤怒,而是表現得得異常淡定,甚至有種如釋負重的輕鬆。

“殘雪姑娘……”

“你沒聽錯,我是營妓出身,所以我勸你離我遠點,免得讓我這種人髒了你的名聲,或者眼睛。”

她不是傻子,而且也算閱人無數,很容易就能看出他眼神跟別人不同。

剛才那個大夫的殷勤,想必也是他提前會意的。

但不值得。

她並未在苗疆反叛的時候與雁王同行,也從未關心過洛憐花的身份,但無論何種身份,她都配不上。

“殘雪姑娘不可妄自菲薄,再說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剛才雁王那些話,你不必放在心上。”洛憐花不知該怎麼勸說。

他甚至不知道細節。

但他知道殘雪不是作踐自己的人,這其中必定還有隱情,而雁王剛才的話,傷人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