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男人笑著站起來。

面具之下,雲若璃當然是看不見他笑的,但她能聽見他愉快的聲音。

她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說,你該不會是想趁著這個機會把我給做了吧?”

“若真是這樣,你也無法反抗。”

他竟然不否認。

但事實如此。

在之前的交手中雲若璃已經清楚意識到這人深不可測,對於現在是隻病貓的她來說,還真不能把對方怎麼樣。

於是她就跟著他走了。

也懶得去想什麼陰謀算計,全然就是一副我思故我在的賢者心態。

兩人在小島上漫無目的的走。

對方似乎根本不怕雲若璃知道他們的兵力部署。

遇到人多的地方,還會稍微給講解一下。

如果撇開身份不談,他的確是個很稱職的導遊。

“那邊是什麼?”

兩人走到一半,男人忽然要調頭,前面明明就是有人大規模居住的地方,但他似乎不願意去那裡。

雲若璃覺得好奇。

“沒什麼。”

“別呀,再說你要是真不想讓我知道,壓根兒就不會帶我走這個方向,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大家爽快點。”

都是明白人,裝什麼糊塗。

雲若璃懶得跟他拐彎抹角。

對方聞言,轉頭深深看她一眼,獠牙面具下看不清臉上表情,唯有那雙眼睛明亮如銀河繁星。

“好啊,我告訴你。”他輕聲道,“這些是在水患和礦難下死了,又活過來的人。”

“……什麼?”

“你不是來調查這次水患的嗎,順道還要查硝石礦的事,前面那些人大多曾經在礦洞裡工作過,同時也是水患發生後被第一批遺棄的人。

他們有的死了,但有的運氣好在水患衝擊下多活了幾天,所以我們把他們撈起來,讓他們住在這裡。”

男人聲音輕緩,聽不出什麼情緒。

甚至可以說冷漠。

雲若璃不太明白。

如果他是故意要做這善事,應該引以為豪,再不濟,言語中應該也有幾分慈悲,可是他沒有。

唯剩的,就是徹骨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