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也曾一葉障目,不辨是非,聽信讒言,將她逼上絕路。

他沒有資格批判別人。

但至少,有罪之人不該被稱頌。

尤其在受害者面前。

睿王說完這話,人已經站在郭若麒身旁,單手扼住他伸向蘇梨的手。

“皇兄,何必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呢。”

景潛,先肅帝四皇子,原蜀王,是睿王的兄長。

同樣,他也是先肅帝最寵愛的皇子。

將睿王留在京城,說他最有可能繼承大統,就是先肅帝為了保護蜀王,立的一個擋箭牌。

蜀王心繫才女雲曦。

先肅帝寵愛他,也打算讓雲曦嫁作蜀王妃。

只可惜有人愚昧,只看到眼前的榮光,以為睿王才是最有前途的人選,掙破了腦袋也要掙睿王妃那個位置,落得如今下場,不得不令人唏噓。

“皇兄有什麼仇怨,衝我來就是,實在沒有必要牽扯無辜之人。”

他按著景潛的手腕,在說話的間隙,整個人完全擋在蘇梨面前,像高山般巍峨挺拔,籠罩著她的嬌小。

青絲玉冠,儀表堂堂。

蘇梨抬頭望他。

在不知不覺間,曾經的少年已經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會站在她面前,撐起一片天。

“殿下……”蘇梨有些恍惚。

“呵呵,皇弟怎麼還是這麼喜歡逞英雄,那年圍場狩獵,如果不是你非要強出頭,雲曦也不會看不到我,現在你害死了她,倒是冠冕堂皇的批評起我來了,怎麼,說這些話,難道你自己不會覺得臉紅嗎?”景潛掙開他的手道。

“既然如此,那就請皇兄衝著我來吧。”睿王藉此將蘇梨攬進懷裡,把人帶出危險地帶。

景潛氣得發笑。“你這是做什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以防萬一罷了。”

“我本也沒打算把她怎麼樣。”景潛厚顏無恥的道。

好像之前悄悄把人綁來,又以她做威脅的人不是他一樣。

睿王冷眼看著,不想評價。

景潛知道在這上面多費口舌沒有意義,反正他已經準備周全,景澈暗地裡帶的那些人手,根本不足為懼。

而他,也沒有再隱瞞身份的必要。

景潛抬手揭下人皮面具。

面具下的容貌,跟睿王有五分相似。

唯一不同是他臉上時刻帶著笑,眉眼狹長,看上去不算良善,透著狡黠。

而睿王常年沉著臉,明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卻顯得刻板老成。

說來也怪。

兩人同時給自己取了個假名。

含義卻是兩個極端。

睿王名澈,卻為自己取名為暇,意為玉上斑點,而“餘”字與“愚”同音,意為愚昧的斑點。

而景潛取名郭若麒,麒為雄,麟為雌,望子為麒,正是先肅帝對他最大的期望。

兩人一個是先肅帝真正認定的未來儲君,一個是先肅帝認定的替死鬼。

對比不可謂不強烈。

但現在兩人面對面站在一起,氣質上的差距又格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