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宴帝面上悲傷,其實心裡對這個結果絲毫不感到意外。

雲若璃雖然對他這個行為表示譴責,但一想到女兒未來的教育事業,就沒再說什麼,反正浙海是端木若寒老家,許久沒有回去,現在回去看看也不是不好。

這麼想的時候,她完全忘記端木若寒本來是京城人士,還當了她十年的弟弟。

當然清宴帝也沒有想過,自己這次“放虎歸山”的舉動,會給未來帶來多大的麻煩。

他們商量了放榜的事,顧小蠻忽然提出自己沒見過狀元簪花遊街,覺得很新鮮,又好奇,央著他們放她去看。

若是平時,雲若璃也想湊湊熱鬧。

但她現在的身子不允許。

清宴帝也不會答應她那樣亂來。

於是準了顧小蠻的請求,特地讓她去徐鼎之那裡告一天假。

反正這位新科狀元,未來也是要當她老師的。

顧小蠻無比高興。

一是終於擺脫了死變態,二是好不容易有出去放風的機會,也就沒再繼續呆在父母這裡當電燈泡,撒歡似的跑了。

清宴帝無奈嘆氣。

至於她背地裡搞的那些小動作,也不會主動跟雲若璃提。

沒想到對方卻道:“這死丫頭整天鬼靈精,小心思越來越多,是該找個嚴格些的來管教管教,不然怕長歪了。”

她並不沒有察覺女兒心裡那些小九九。

甚至作為從女兒出生就一直跟她待在一起,相處時間最久的人,她大概也猜出些她的態度。

於是跟清宴帝商量,道:“徐鼎之這個人雖然刻板,但為人忠厚講道義,又對大齊一腔赤誠,他來教小蠻,我很放心,況且小蠻性子活潑,我怕一位老師受不住她折騰,不如還是讓徐鼎之留著,繼續教導。”

雖然徐鼎之那個死老頭子經常說她壞話,她心裡也知道對方對她有很大意見,但她也必須正視對方的人品。

要給顧小蠻選老師,為人當是首選。

清宴帝當然也清楚這一點。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她能分得這麼清楚,“我倒小瞧皇后了,皇后心胸寬廣,有乘船之度量。”

“……拐著彎兒罵我呢?去你的。”

雲若璃擰他後腰。

清宴帝吃痛。

但礙於妻子淫威,不敢反抗,只能低聲求饒。

旁邊的宮侍宮女一個個以眼觀鼻以鼻觀心,根本不敢看向帝后的方向,甚至對於一國皇帝委屈兮兮朝女人告饒的情景也表示見怪不怪。

作為棲鳳宮的下人,他們當有見過世面的模樣。

所有外面不敢想象的神奇情景,他們都見過,從最初的震驚,到現在的麻木,他們早已是身經百戰的勇士。

帝后回京的訊息很快傳遍京城。

正好又趕上殿試放榜。

端木若寒雖然早就知道清宴帝那個狗皇帝不會放過這次大好的機會,但在親耳聽到自己落榜之後,還是臉色陰沉的砸了手邊的茶盞。

小廝嚇得雙股戰戰,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當今狀元叫什麼名字。”端木若寒冷聲問。

他之前一心在跟清宴帝周旋,根本沒用多餘的心思去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因為在他看來,最有可能在背後下黑手的,也就只有那不要臉的皇帝。

沒想到這次後院失火。

他被個小丫頭片子算計了去。

“回公子,狀元姓李,叫李紹遠,祖籍……浙海李家村。”小廝跪在地上,頂著萬般不願意的回答道。

端木若寒臉上的冷意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