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冷冷清清,除了準備溜號的蘇梨之外,也再不可能有其他人。

但現在再想跑也不可能。

被抓包的蘇梨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認命朝那個背影走去。

“見過安大人。”

她禮儀周到。

安子明並未回頭。

聽見她的腳步聲,他連挪動都沒挪動一下,繼續道:“明鏡司雖然看起來無人看守,但隱藏在暗地裡的影衛數不勝數,你如果不想還沒踏出明鏡司大門就被亂箭射死的話,最好老實安分,不要亂跑。”

他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

但蘇梨卻能清楚感覺到他話語中暗藏的危險。

她下意識護住了懷裡的錢袋子,緊張的同時,大腦也開始飛速運轉,看能不能運用自己白活了兩輩子的有限智商,逃過這一次必死的劫難。

“安大人誤會了,我只是覺得呆在房間裡比較悶,想出來透透氣而已,不是逃跑。”她竭力保持著鎮定。

如果安子明眼睛還能視物,就能清楚的看到小姑娘的身子微微發抖,眼中有抑制不住的恐懼。

不過即是如此,他也從她起伏的氣息裡感受出慌亂。

那氣息沒有章法,又強行維持著鎮定

這讓他不自覺想起某人。

有段時間,那人從明鏡司的地牢出來,住在後院廂房,偶爾也會找各種理由在他眼前晃悠,或者不小心編出了個蹩腳的理由,自己都覺得圓不過去,氣息就會這麼慌亂。

但好在她臉皮厚。

若實在敷衍不過去,她就直接承認自己的打算。

敢說敢做。

但現在她已經不在這裡。

今天白天的時候,呼圖帶著人過來議事,他隨口問了句那人的情況,得到的卻是對方已經被送進皇城的答覆。

匈奴的皇城是個吃人的地方。

她曾經親口這麼跟他說。

她還求他救她。

但他什麼都沒做。

唯有送她離開大齊境內的時候,他去過一次,得到的卻是對方死生不復相見的警告。

他當時覺得理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