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阿妙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就是因為這天真,她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間。

是真正意義上的鼓掌。

她很生氣,又很難過。

明知道他現在已經娶了別人為妻,他們現在這樣,等於是在傷害另一個無辜的女人,她覺得自己很下賤。

等膝蓋上的痛緩過來之後,她忍著羞憤推開他,怒衝衝的穿了衣服,回到房間砸上門。

砰的一聲。

每個房間都聽到了。

不過顧傾城那邊的房間沒人,他們今天似乎不在小館,只有頂著大蝴蝶結的小肉丸子期間探出腦袋看了一眼。

在聽見顧阿妙那聲砸門之後,她就很識趣的把小腦袋縮回去。

俗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阿孃現在這麼生氣,誰上去都是一個死,她現在也只能做那個識時務的俊傑,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乖乖回去睡她的覺。

她的床在呼喚她。

浴房裡的男人也沒有跟著追出去,他看了一眼滿地狼藉的浴房,默默開始收拾。

身上的衣服溼了大半,只有把上衣脫下來,光著上身打掃。

相比從前,他身子壯實了許多,面板也不像之前那樣白皙光潔。

也多了很多傷痕。

那些傷勢各式各樣,有刀劍留下的痕跡,也有燒傷,刺穿,以及鞭痕。

但他從未在顧阿妙面前把這些展露出來。

他不想,也沒有必要。

收拾好了浴房,他沒有立即撤下隔板,而是又出去打了兩桶井水,就著深秋的涼意,沖洗了身子。

其實,難受的又豈止是顧阿妙呢。

他這些年為了不讓蠱毒發作,不惜用極寒之毒剋制,他以為這樣就夠了,可今天,即使極寒之毒也要壓制不住那些即將失控的慾望。

他需要冷靜,不然就真的要炸了。

“哎。”

用冷水沖洗過之後,他才慢慢收拾好廚房,把一切歸置回去,熄了廚房的燈,又去給顧阿妙準備烘頭髮的東西。

他剛才早就發覺她在生氣,只當是自己做了過分的事,讓她惱了,於是也沒有再往槍口上撞,而是把東西輕輕放在她門口,轉身消失。

等顧阿妙怒氣衝衝拉開房門,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卻只看到門口就放著個炭爐,還有蒲扇。

用這個可以快速烘乾頭髮,雖然比不上她曾經用的那種小炭長柄手爐方便,但也足夠了。

顧阿妙憤憤的盯著炭爐看了半天,最後還是向生活妥協,把爐子搬了進去。

她現在的身體素質可浪不起來。

今天敢溼著頭髮睡,明天這破身子就能讓她頭疼得死去活來。

為了狗命,她選擇慫。

但有些態度還是要拿出來。

那天之後,她就沒再跟那臭男人說過話。

她可能做不到柳下惠那般臨危不亂,但該撇清的關係還是要撇清的。

反正他也就這幾日新鮮,再過幾日就會回去。

最近這些天,她經常看到雲莊帶著一堆奏摺過來給他批閱,苗疆離鄴京太遠,這一來一去會浪費很多時間,耽誤朝廷大事。

所以她覺得他應該是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