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是兩碼事。

而且他是一國之君,怎麼能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朝廷催他回去的奏摺都已經到了。

他現在應該馬上回京。

顧阿妙眼波流轉。

清宴帝只一眼就看明白她心裡在想什麼。

事到如今,再說什麼都不會讓她動搖,於是只能以退為進,道:“可我不放心你,讓我陪你去瘴林,出來之後,不管你願不願意跟我走,我都會離開。”

這話把顧阿妙原本想說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他不是不回京城。

只是不放心。

如果下次月圓之後,顧阿妙還沒改變主意,他就放棄。

這樣很好。

這等於給了雙方一個讓步的空間,而且他已經率先讓出了那一步。

“可是現在離下次月圓,還有大半個月,你繼續留在這裡,京城那邊恐怕……”

“放心,我有辦法。”

管他們去死。

清宴帝臉上帶著篤定的微笑,遊說著顧阿妙相信他的鬼話。

“其實你今天在街上聽到的傳聞,稍微有些偏差,匈奴侍者來訪確有其事,但具體商議的是關於北境兩地通商的事,沒有其他,而這些自有中書省的人會去跟他們接洽,我身為一國之君,怎麼能親自出面,唯有等到最後事情敲定,再開宮宴,款待使者,才是正確的順序,所以不需要這麼早回去。”

清宴帝自登基以來,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大段的話,更沒有將任何一件事解釋得這麼詳細。

只有顧阿妙才有這個特權。

當然,這也可以解釋為清宴帝的獨家忽悠。

只有顧阿妙才有資格體會。

顧阿妙聽得一愣一愣。

她其實並不太明白朝廷上那些爾虞我詐,但她相信清宴帝是個有分寸的人,應該不會拿這種國家大事開玩笑。

於是就在他循循善誘中,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好吧。”

完全已經忘了她剛才是何等堅決的想他回去。

不過幾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日子已經過去好幾天,清宴帝批覆的那些奏疏,早就已經快馬加鞭送回京城。

等到徐閣老等人滿懷欣喜的開啟奏摺,看清楚上面寫的什麼的時候,一個個涕淚橫流,嗚呼哀哉,又是另一番光景。

當然,這個時候,顧阿妙並不知道京城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在做準備。

何小苗說她見過一念仙曇,在瘴林的最深處。

她本來也不是霧柳鎮人,而是從大山另一頭的苗寨翻山越嶺來到的這裡,在遇到劉無衣的阿爹之後,才決定留下,在這裡長久的生活。

她穿越過大山,自然也經過了那片瘴林。

在林子的深處,她見過那個只有在月圓之夜才會盛開的神秘之花。

顧阿妙看著紙上她畫出的草圖,又對比了蘇聞柳之前給出的參考,可以確定那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劉家嬸嬸說那裡有猛獸守著,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獸類,我們也好提前做些準備。”

這天,顧阿妙來到劉家,求到那張何小苗“精心”繪製的路線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