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什麼雁王妃,什麼聖諭,活著才最重要。

在他看來這雁王妃必死無疑,有人接受對他來說是好事,到時候只要把罪責都推到她身上,他自然安然無視。

胡欒奕掙扎得厲害。

獄卒在睿王目光警示下,都沒有上前。

按住他的殘雪也紋絲不動。

她看著眼前的小丫頭,用沙啞的聲音問她,“雲池,我能相信你嗎?”

能嗎?

在這個至關緊要的危急時刻,她能把雲若璃的性命交到這個膽小愛哭的小丫頭手裡嗎。

雲池沒有給她答案。

她的眼眶通紅,一雙杏眼腫起來,貝齒咬著唇,還是那副怯生生的樣子,但落針的手卻格外穩。

胡欒奕還想叫囂,但在他快要開口的時候,殘雪忽然單手握住放在他們身旁的藥箱,輕輕用力,藥箱一角碎成齏粉。

“再吵,你的脖子就會跟它一樣。”

“……”

胡欒奕安靜了。

整個天牢死一般的寂靜。

睿王負手看著,並未表態。

他絲毫不詫異殘雪的實力,當初在浙海,他們被人暗算關在地道里的時候,就是這個女人以一己之力抗住巨石的衝擊,讓他們得以逃生。

胡欒奕醫術是個渣渣,但眼力好。

他知道面前這個丫鬟說要捏碎他的脖子,就真會給他捏得粉碎,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所以他選擇閉嘴。

雲池安靜的給雲若璃施針。

半個時辰後,所有的針才撤下來,裙襬上的血似乎也沒有再增加的趨勢。

血止住了。

小丫頭一身蓄著的力氣終於在這個時候卸掉,無力的歪倒在一邊,青白的臉色看起來並不比此刻昏迷的雲若璃好上多少。

“沒事了?”睿王淡淡問。

聽起來還是漠不關心的語氣。

但應該是沒事了。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雲若璃現在呼吸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急促,也沒有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