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本來還想再說什麼,但看見雲池手上的東西,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雲若璃也是這時才看到那根針。

之前她並未細想殘雪為什麼忽然出手,只當她護主心切,現在終於明白,原來這裡還藏著其他的玄機。

“原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無冤無仇,我今天算開了眼界。”雲若璃笑道。

雁王閉口不言。

他面具下的嘴唇已經看不出什麼血色。

如果是別人,說到這裡也就算了,但云若璃從來不是什麼見好就收的人,於是抬頭問雁王,“殿下,你不是要為這些人主持公道嗎,現在事情經過你也聽清楚了,請問,應該怎麼斷呢?”

這話看似是詢問,但其實跟諷刺沒什麼區別。

繡娘們從她嘴裡聽到那個稱呼,終於明白自己惹上的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

紅姑更是顫抖起來。

她這才想起不久前鎮南王被治了通敵叛國的罪名,還是京城來的御史親自來拿的。

當時她也沒放在心上,還以為這種事情跟她們永遠扯不上關係。

沒想到一語成讖。

這次她們踢到了鐵板。

“不是這樣的,這……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

“剛才不還氣勢洶洶說要給你做主嗎,現在這淮城府府尹空缺,坐鎮此處的鎮南王也獲罪入獄,若是讓我們自己的人來,怕你們覺得不公正,我這裡正好有個中立人選,可以來為你講一講你想要的公道。”

雲若璃朝雲池招手。

小丫頭領到命令,轉身跑出去。

紅姑知道她完了。

不僅是她,她的繡坊,還有所有的繡娘都會跟著一起玩兒完。

因為她們惹了不該惹的人。

“夫人!”紅姑忽然朝她跪下,用力磕頭,“剛才是我們有眼無珠,我們給你賠不是了行嗎,求求夫人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是啊,我們就是為討個生活而已,還請夫人看在我們都是些弱女子的份上,不要趕盡殺絕。”

“求求夫人了。”

“夫人開開恩啊。”

紅姑就像是那些女子的風向標,但凡她做出什麼舉動,其他人都會立即響應,聲勢浩大,極其團結。

繡娘們嬌滴滴的哭著,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紅姑也是個狠得下心的人,給雲若璃磕頭的時候毫不猶豫,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在自己頭上砸出個血窟窿來。

要是遇到個心軟的,恐怕真會猶豫。

畢竟人言可畏。

女子常立身後宅,講究的是一個溫柔婉約,才能得夫君喜愛。

紅姑猜測她應該是雁王的身邊人,所以才敢用那種平起平坐的語氣跟他說話,但大齊女子以夫為天,這在外面,彼此到底都是要留個顏面的。

沒有人希望在自己夫君心裡留下個惡婦的名聲,特別是像雲若璃這樣的小姑娘,更是受不了丈夫嫌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