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為被水泡了太久,繩子都已經有些褪色,隱隱透著斑駁的白。

雁王終於反應過來。

是了。

還有這個東西。

這才是最重要的,唯一能證明元子忱身份的證據。

那個醜的不想絡子的絡子。

被他帶在身上,視若珍寶的東西。

雲若璃是在內襟最裡面的暗袋裡找到它的,在最靠近心口的地方,緊貼著他放著。

她勾著那團亂線站直了身子。

雲若璃一直很沉默。

等雁王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她的眼眶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通紅,眼淚無聲落下,佈滿臉頰。

原來真正的傷心欲絕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這樣默默站著,無聲無息的留著淚。

院子裡很安靜。

雁王原本在過來之前就準備了很多安慰的話,希望能讓她好受點,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說什麼都是徒勞。

“你、你還好嗎?”他試探著問。

他沒想過要得到答案。

只是有些擔心。

畢竟外面將書生美人的話本子裡有許多殉情的情節,他平時也看了不少,就怕雲若璃一個想不開,轉頭撞在不遠處的老榕樹上。

“我很好。”雲若璃聲音冷靜。

如果不看她的臉,她這話還有些可信度,只是現在……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雁王嘆息,“現在身份確定了,你也該死心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回去休息。”

“我好像是有些累了,那就勞煩殿下,告辭。”

雲若璃絲毫沒有推拒。

她手裡緊緊捏著那兩樣東西,身體僵硬的轉身往自己房間裡走。

雲池和殘雪想上去扶她,但都被她冷聲拒絕。

她不允許任何人碰她。

最後,碰的一聲,房門關上。

她將眾人完全隔絕在那扇木門之後。

“殿下實在太過分了,你明知道會是這樣,為何還要讓小姐看到?”雲池很不能理解。

她眼眶也紅通通的,因為擔心雲若璃。

她現在這樣子,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出來。

從沒人見過雲若璃哭得那樣傷心。

哪怕她一個哭腔都沒有。

但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在場每個人都感受到了,並深切為之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