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璃被請到花廳。

雁王只用一炷香的時間就清理好了自己,然後穿上親王華服。

他原本還想端端親王的架子,但在看到雲若璃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後,瞬間就萎了。

他磨磨蹭蹭走過去,道:“你若是來找我算賬的,大可不必,我當時也勸他了,但根本就勸不住,能有什麼辦法。”

“你沒有辦法,就能心安理得踩著他的血吃喝玩樂?”雲若璃瞪他。

雁王沉默,片刻之後才用旁人根本聽不清的聲音道:“那也沒人問過我究竟願不願意,反正什麼都是你們說了算。”

“……什麼?”

雲若璃沒聽太清。

雁王立即抬起頭道:“沒什麼,說實話,當時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等我接到訊息的時候他已經在收拾東西了,我能怎麼辦,我也攔不住啊。”

如果他說話有用,他們現在面對的根本不會是這樣的局面,只不過沒有選擇,所以才只能在其中惶惶掙扎,任人魚肉。

雲若璃也知道雁王是個說不上話的。

本來她今天來也沒有想興師問罪,只是有些擔心。

她道:“那他身邊帶人了嗎,紫微宮的好手都在我這邊,他一個人怎麼應付的過來?”

雁王嘆氣,“人都在你身邊才是對的,放心吧,只要你在這裡平安無事,他那邊就沒有後顧之憂,你只需在家等著他就是。”

每個人都是這麼說。

他不會有事。

你只需照顧好你自己。

這話聽起來好像在說雲若璃是個拖油瓶,可這麼久以來,她自認也沒有做出什麼拖元子忱後腿的事情,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都這麼想。

雲若璃其實知道即使今天找了雁王,也根本不可能改變什麼,但她就是心裡擔憂,又很後悔。

如果那個時候她衝出房間見到元子忱,是不是場面不會是現在這樣。

顧傾城說那天晚上,元子忱來找過她。

只不過被他們攔住了。

“我說,你別想這麼多,要不這樣,他那裡要是有什麼訊息,我第一時間告訴你,你也不要整天往我這裡跑,我跟元子忱的關係不好暴露,不然讓皇兄知道,我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你覺得呢?”

“好。”

雲若璃本來也是來問元子忱訊息的,既然有雁王的承諾,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但有一點她覺得很奇怪。

她看著雁王的面具不說話,半天才問道:“你剛才在做那檔子事吧?”

雁王本來都準備走了,聽了這話忽然一個趔趄,險些沒有站穩。

“什麼?”

他不敢想象這話會從一個女子口中問出。

哪怕在這之前他對雲若璃的下限有過諸多認知,但現在忽然聽見這話還是很震驚的。

“你不要誤會,我對你的私生活並沒有興趣,只是有些好奇,你臉上的面具是從來都不取的嗎?睡覺也不取?你的臉怎麼了?”

她一直覺得奇怪。

雁王雖然荒唐,但對肅帝來說應該也是有威脅性的,肅帝那麼多疑,身邊的兄弟幾乎都被殺盡,偏偏留下睿王。

如果只是說他沒有威脅,未免有些牽強。

況且沒有威脅的情況有很多種,雁王又是屬於哪一種?

雁王之所以能苟到現在,是因為之前捨身救過肅帝,那他怎麼捨身,有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這些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