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裡隱隱有個聲音在說,她這一走,恐怕就再也不會回頭。

雲若璃聽見呼喊,轉頭看他。

“還有事?”

沒有多餘的話語。

簡單三個字,像一把長矛,深深刺進睿王的胸膛。

他的胸腔,忽然生出種難以紓解的鈍痛,那種痛撕心裂肺,前所未有。

他以前總覺得她好像哪裡不一樣了,但想不出來,現在他終於明白,她變得不一樣的是她看他的眼神。

那雙眼睛清湛冷漠,皎皎如頭上明月。

精明,睿智,卻獨獨沒有當初那一腔熱血的赤誠。

“她身子尚未痊癒,晚上風又大,殿下若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先告辭了。”元子忱道。

說完他也不等睿王反應,轉身抱起雲若璃就走,連個眼神都不再留下。

睿王愣了半天,忽然大喊道:“雲若璃!你別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們……你們怎麼敢!”

“王爺回頭還是多看看三字經千字文,先把字給認全了,再去看我給你的那封休書,想來看完之後就不會說出這麼可笑的話。”

雲若璃的聲音遠遠飄來。

“實在不行你也可以拜託那邊幾位看熱鬧的副將,相信他們一定很願意為殿下解惑。”

這話一出去,原本還躲在暗處關心故事發展的幾個漢子立即跳出來。

“沒沒沒!我們、我們都是習武的粗人,不識字,不識字。”

“對對,我們其實,就、就是路過,沒有聽牆角的意思。”

“啊呀這時間看著不早了,也不知道傷兵營那邊忙不忙的過來,我們還是趕快過去幫忙吧。”

“啊,對對,幫忙,幫忙。”

“殿下沒什麼吩咐我們就走了啊,嗨呀,你說今天這事兒整的,都是誤會嘛,哈哈,告辭告辭。”

胡翟最後匆匆做了一個結束語,然後帶著幾個糙老爺們一溜煙跑了,那速度當真是比兔子還快。

他們也沒想到這瓜越吃越大,這麼複雜的人物關係和感情糾葛,他們這些小魚小蝦還是不要摻和了,免得自掘墳墓。

睿王獨自站在原地站了許久。

他滿眼通紅。

好半晌,才緩緩拿出之前收到的那封休書,手指顫抖的開啟。

他以為裡面會有洋洋灑灑一大篇,會痛斥他的罪行,訴說自己一腔痴心付諸東流,會哀怨婉轉,傷心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