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這輩子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然而今天在雲府,他受了不下三次,如果不是自己腰上的親王腰牌還在,他甚至都要以為自己被貶了庶人,連在這名不見經傳的護衛面前都要低上一頭。

“滾!”

他語氣不善。

但不管他多麼憤怒,擋在他面前的人都沒有絲毫挪動的意思。

雲若璃揹著藥箱上了馬車。

睿王怒從心起,倏然出掌,手中掌風陣陣,顯然夾雜著內力。

眼看就要將眼前護衛掀翻出去,不想對方眼睛都沒眨一下,單手擋下睿王的掌風,暗暗化解了他的力道。

“殿下若是執意與我家小姐同乘,這車轅上還有位置,只是要稍微委屈殿下,還望殿下海涵。”

護衛眼眸低垂,不看他的眼睛。

但他壓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量並不如他表現出的那般恭敬。

睿王額頭上冒了細汗,背脊生涼,胸前傷口陣陣作痛。

這樣的身手恐怕連陳三都難與之一戰,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喂,到底走不走啊,太陽都要下山了,王爺,你還要不要救你的心上人了?”雲若璃掀開車簾,臉色不是很好。

她看一眼睿王捂著傷口的手,眼中恨意一閃而逝,但很快又按捺下去。

有她開口,兩個暗自較勁的人才分開。

但護衛態度強硬,根本不允許他進馬車,睿王又不肯另尋其他工具,兩人僵持不下。

最後是雲若璃不想浪費時間,才讓睿王進去坐了。

“你的這些護衛到底是什麼人,那樣的身手,豈會甘居人下?”睿王心有憋屈的問。

雲若璃正在專心整理自己的藥箱,聞言頭也不抬,道:“你管這麼多做什麼,他們都是我爹的人,或許我爹格外有人格魅力呢?”

“……”

睿王忽然有種懶得跟她說話的挫敗感。

他坐在裡車簾最近的地方,餘光看著雲若璃從自己的藥箱裡拿出瓶瓶罐罐,一一確認之後,又逐個擺放整齊。

這樣多餘的事情她做的不亦樂乎,反正就是不想跟他說話。

馬車裡一片沉默。

忽然,素白的小手橫過來,遞上一個小小的白瓷瓶子。

睿王轉過頭,不解的看著她。

“外傷藥,治你身上的傷的,很有效。”雲若璃解釋道。

她實在疼的有些難受。

雖然雪蟾蜍可以跟雙生蠱相互制衡,但持久的痛感還是很難消除,要想早日從這種痛苦中解脫出來,只有先治好病痛的源頭。

“……多謝。”睿王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以為這是她單純的善意,略一沉默之後,還是將瓶子接過。

白瓷藥瓶略帶溫度,甚至殘留著一抹清新的梔子香,繞在人鼻尖,卻讓心口略有微癢。

睿王心情複雜。

盯著手裡的瓶子,他心中生出感慨。

他其實也不相信雲若璃可以救人。

畢竟宮裡的太醫都沒有辦法,可就在他陷入絕望的時候,父皇將他叫到偏殿,告訴他雲若璃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