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璃問她,怎麼就這麼肯定老夫人已經死了呢。

柳氏覺得這個問題很可笑。

她怎麼會不知道,那種病本來就是急症,又沒有及時叫大夫,這麼久時間過去,只怕屍體都已經涼了。

雲若璃之所以這麼問,肯定是想避重就輕,反咬她一口。

真可笑。

她才不會上當。

這樣想著,柳氏眼底露出譏諷,臉上卻分外悲傷,“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母親被你害死了,連大夫都來不及看,你不反省自己的錯誤,還想把罪責推給別人,我真沒想到,你會長成這樣的性子。”

“這不是我的錯。”

“你還想狡辯,雲若璃,我知道你恨我,這麼多年不管我多麼掏心掏肺的對你,你都防備著我,為著心裡的成見,甚至不惜下毒手去陷害兩個妹妹,我念你年少無知,都忍了,可現在你自己的祖母都不放過,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柳氏罵上了癮。

她巴不得將對方打入萬丈深淵,永不翻身。

相對於她的指責,雲若璃的辯解之詞就格外單薄。

她攏著衣袖站在門口,身後房門大開,由著穿堂風呼呼吹著,周圍寂靜的可怕。

“我說過,我是為了救人。”

“呵,你胡說!母親發病情況那樣危險,你是在攔著我們救人,不但如此,你還把她關在房間裡,現在人死了,你又跑出來推卸責任,你真以為老爺的眼睛是瞎的,能任你紅口白牙,顛倒是非?”

“是啊是啊,要是沒有大小姐搗亂,老夫人早就看上大夫了,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可憐我的老夫人喲!你死的好慘!”李媽頂著一臉紫青,哭得聲嘶力竭。

福安苑的其他人也開始哭起來,聲音此起彼伏,彷彿開始了一場盛大的哭喪。

“那你請大夫了嗎,”雲若璃問,“大夫在哪兒?”

柳氏正哭得傷心,聞言愣了愣,“自、自然是請了,現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不要想轉移話題。”

她當然沒請大夫。

但這不重要,當務之急是先將雲若璃關押起來,回頭再讓管家隨便買通一個大夫作證就是。

這樣的小手段,柳氏很擅長。

“老爺,事到如今,難道還要讓這個殺人兇手還逍遙法外嗎?”她催促雲問涯。

“夫人以為應當如何?”

“自然是送到官府去,母親說什麼也是有誥命在身,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們能處理的,還是交給大理寺……”

“既然你們已經定了我的罪,又口口聲聲說請了大夫,不如等一等,等那位大夫了,再做定奪。”

“這有何難。”柳氏冷笑,“李媽,剛才我不是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嗎,你快去催一催,問問為什麼還沒來,另外,把官府的人也請來,這個孽障我們是管不了了,還是讓大齊的律法來管吧。”

她氣定神閒的發號施令。

雲若璃剛才那些話,不就是想抓住她的“疏忽大意”反咬一口嗎。

太天真了。

跟她鬥,這個小丫頭片子還是太嫩!

“哼,好一個管不了!咳……咳咳……柳氏,我倒是沒想到,你這麼想我死!”

蒼老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雖然疲憊,但並不像將死之相。

柳氏愣住。

她不可思議的看向房門,只見吳媽扶著個瘦弱人影,高大健壯的身軀更顯得對方孱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