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陽城外王府客卿突兀的殺了幾十人,搞得是整個城池人心惶惶。

飛魚閣領世子令,於城中四處尋找客卿下落,飛魚閣是梁王王府頂尖客卿的稱呼,更有甚者兼任王府親軍將職。

目前飛魚閣分別有七位,分別是大刀長笛海寧忠,寒雲夕照周立成,飛瀑垂黃達,雷陽化竹桃正清,九溪彌菸葉禹成,陸地小白龍康東,野道人左斷玉。

這七位前面四位是實打實的正一品高手,其中海寧忠與周立成是得了長生,有望踏入陸地神仙境界的修士。葉禹成與康東皆是江南地近年來的年輕豪傑,而左斷玉是七人中唯一一個還在小宗師境界的,他曾是漢川劉家的客卿,因劉啟展被殺而離開,來到漢陽得到梁王賞識留了下來。

這七人的功夫,各有玄妙,在一個漢川城尋人是何等簡單?

魯山蕩魔臺遺蹟,老翁立於臺上,以惡來杵地,傲然而立,等待著飛魚閣等人的到來。

風呼呼吹動著他的髮絲,顯得格外的孤獨淒涼,忽然他喃喃自語道:“我說惡來,你我相伴已有百年,你可知道我究竟是誰?”

惡來只是靜靜的撐著老翁,一動不動。

老翁茫然四顧,一下子便紅了眼睛,淒涼道:“我大概真的不是黃池。現在我想起來了,我在這附近撿到了你,只有這個是我自己的記憶了吧?而後黃池的記憶便湧入我的腦海,那個被天玄冰凍住的女人,可長得真美啊!”

老翁緩緩的運動氣機將惡來插入青石中,而後看著自己的雙手,“黃池那些恨,那些愛就像是我自己經歷的一樣。就這樣這些年我一直在殺人,希望找回力量,殺了多少人我都記不清了,卻是處處背道而馳。得到的,往往是不想要的,想要的,卻偏偏不是自己的。好不容易以為自己找回了修習方法,就要登大道再斬一次天門……到頭來,大夢初醒已是百年身,突然發現自己不是自己認為的那個人,一切都是鏡花水月,飄渺無跡,真是可笑!”

一聲故意的樹葉響動,老翁扭過頭,正看到飛魚閣之首海寧忠。他皂靴官帽,一身錦衣華服風度翩翩,腰間懸著一刀一笛,中年老男人獨有的瀟灑提現得淋漓盡致。

海寧忠開口問道:“清醒了?”

老翁點點頭,“算是吧!殺我來了?”

海寧忠點點頭,隨後搖頭,“命令是你若在漢陽城中安分,便不殺你,這是十數代梁王傳承下來的規矩。”

老翁譏諷一笑,“十數代?念闕遲燕甸,登臺俯玉宮。溪寒出天目,城古暗防風。到吳古安,是第十六代梁王,這都記不住?”

“回去了,”海寧忠說著就準備轉身離開,“既然沒事了,我也讓他們撤了。”

“等等。”

老翁低聲讓海寧忠留了下來。

海寧忠疑惑的扭過頭來看著這個頭髮稀疏的老人。

老翁繼續道:“千年前,黃池便是在這裡一人會戰天下豪傑,而後劍斬天門失敗,被蕩滅於此。”

海寧忠沒有說話,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古安先前在城外說我的刀,能媲美黃池的天魔大化,你以為如何?”

海寧忠笑道:“梁人骨血剛鋒,北刀亦剛鋒,閣下刀法,便是剛鋒中的極致,真正做到了出鞘必殺人,當得北地第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