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轉瞬即逝,除了喝酒,張東昇每天便與卯赤尤渾交談一些武學心得。三天下來,卯赤尤渾倒是學到了不少東西,也就對張東昇天賦根骨奉若神明,不再有絲毫怠慢。

張東昇又回到了地牢中。

這次,成武盛沒有再趟在木板上睡覺,而是精神抖擻的站在柵欄後面,負手而立,望著這張不知道睡了多少日夜的爛木板。

“想明白了?”張東昇涼薄的語調打破了地牢的寧靜。

成武盛緩緩轉身,嘆息道:“我等願意去丹霞海為匪,只是……”

“只是?”

成武盛直視著白髮少年的雙眼,不卑不亢。

“只是我們得有個時間約定,五年!”

張東昇踢了踢鐵欄,鐵欄錚錚作響抖落許多鐵屑,他沉聲道:“你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成武盛搖頭笑道:“若是終不得自由身,那我等情願一頭撞死在這地牢中。”

張東昇停下身形,沒有半點氣急敗壞的神情,略作停頓思考後,回答道:“十年,這是我的底線,十年時間我要你拉扯出一個單兵不輸正規軍的大寨。作為條件,在這期間,我會給你們每人的家裡人一筆可觀的銀兩,甚至我還能讓你成家在未來官場安然無恙。”

成武盛的眼神在深沉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譏諷笑道:“安家費我姑且信你,你憑什麼能保我成家?”

張東昇微微揚手,一塊令牌飛向成武盛。

雖然氣機被卯赤家的蠱術所抑制,但常年在戰場上打磨出的反應力仍在。

接住令牌,成武盛打眼看來,是一塊從五品的武略將軍腰牌。

這雖是一個武職散階,可尋常人根本不可得到,幾乎都是授予世家大族子弟的,這不禁讓成武盛開始重新考量起張東昇,微微皺眉問道:“江南張家?”

這本就是在大河旁,玄嶽畢丟給張東昇的令牌,叫他溶了值些個銀子,沒想到在這裡還派上了用場。

張東昇自然是不可能把話給說得太明白,只是繼續自顧自的問道:“這你甭管,你只需要答覆十年馬匪做不做?畢竟,你不可能不想殺我,活下去才有報仇的機會。”

成武盛望了望左右的下屬,隔著監牢仍能看清楚他們期冀的眼神,重新下定決心,他望向張東昇,“十年便十年。”

卯赤蟬鳴立即吩咐人將他們放了出來,走出地牢的那一刻,沒人不遮擋住眼睛,他們已經近三年沒有見到過外面的天空了。

外面此時並不是像三年前進來時那般的陽光萬丈,取而代之的是天空一片烏黑,狂風大作,建築上掛著的燈籠被吹得啪啪作響,烏雲在天上肆意的翻滾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