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山脊的石頭上,張東昇神情落寞。

前代儒祖屈承希將寒疆墨釘入石山的痕跡仍在,可墨卻不知所蹤。

當時除了三教聖人,在場的只有自己、李晴汐與蘇月亭,難不成蘇月亭把墨取走了?這狐狸要這麼一塊墨也沒用啊!就算被其他人偶然得到,憑藉墨上“暮雨寒疆”四字也得知道這玩意兒出自誰的手,在江湖上倒賣也好,私藏也罷,雁過留聲總得留下些蜘絲馬跡。

就算自己不知道,那竇問天這樣,善於文玩器物的膏樑子弟會不知道?

張東昇沉吟許久,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邊,竇問天越找心越亂,他又沒有親自見到過那場爭鬥,茫茫山塬之中,根本無從下手。

山坡上到處都覆蓋著灌木,也就讓道路變得複雜難行。但石楠花的味道卻讓竇問天樂在其中,這種白色小花散發著男子的生命氣息,竇問天對這樣的味道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不禁想起了漢陽郡天香樓的美人們。

如此一來儘管在山坡上走著很累,在花香的薰陶下,心裡也有了寬慰。

而老僕那邊就比較倒黴了,他又遇見著了一隻妖獸。

與張東昇二人分開後,他才走出去不遠,就爬上了一顆長著樹瘤的松樹。他可不願在這深山老林瞎轉悠。

萬一撞上什麼野獸了多危險,於是乎他就心安理得的爬上了松樹睡大覺。

待得他睡醒已是下午時分,日斜遠遁,遠山形成一條弧線,向東方消失在遙遠的天際,向西望去,山巒魁巍春意正濃。

當他低頭向下望,整個人都愣住了。

樹下臥著一隻猛獸,長得像個火紅的豹子,體形卻比豹子大了許多。

最讓老僕驚駭的是它居然有五條尾巴,頭頂有一根如犀牛一般的角,喘氣聲就像用刀砍石頭,錚錚作響。

屏住呼吸,老僕舉目四望,打量了一番附近的樹,這些樹彎彎曲曲而且低矮,根本就不可能讓自己藉著樹枝離開。

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老僕急得撓頭,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老僕一籌莫展的時候,樹下的猛獸忽地站了起來,它豎起耳朵,開始在地上嗅來嗅去。

見到這一幕老僕瞬間透心涼,遍體生寒,心想這東西是不是發現自己了。

為了躲避它的目光,老僕繞了繞去到了另外一個方向,用樹幹遮擋住自己的身體。除了這樣治標不治本的手段,別無他法。

驟然,不遠處傳來刨坑的聲音,聲音越發的急躁。

老僕探出頭,望見這頭猛獸前爪不斷的刨挖著地面,就好像貓每次拉屎前刨坑一樣。

它要拉屎了?

偷偷望向猛獸方向,老僕發現它越刨動靜越大,在它強壯有力的前爪扒動下,一個約莫半人深的小坑就被刨了出來。

老僕有苦說不出,心想你是要拉多少才算數,挖得差不多深就行了,趕緊拉完了離開,一會兒天黑下來,在這神木林中走夜路不是找死?

忽然,猛獸停止了刨坑,又發出那種類似金石撞擊的錚錚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