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各自上路(第2/2頁)

一下子似乎蒼老了十多歲，他強行露出笑容，欣慰說道：“雙手換一條命，值了！”

笑是因為活著，欣慰是因為她也活著。

張東昇低聲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敖子臣輕嘆一聲，目光閃動，“約莫是回家吧，出來這麼久，孃親肯定也很想我，得回去看看。”

“不回荊襄學府？”

敖子臣沉吟了幾個呼吸，“不回了，自己逃出來的，搞成了這個模樣……丟人現眼……”

張東昇打斷他的話，“才兩隻手而已，就想要放棄了？”

敖子臣低頭望著自己裹成蠶蛹一般的雙手，露出萎靡神色，一陣沉默。

“如今我這副模樣，恐怕不能如約所說以後幫你完成大業了。”

張東昇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我倒是有一法能讓你雙手恢復如初。”

敖子臣訝異的抬頭望向張東昇，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前提是你得遭得住痛苦，破而後立，重新破開皮肉，接骨續筋。”

敖子臣咬咬牙，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來吧！”

想著這傢伙數天之前還是個吊兒郎當的樣子，張東昇忍俊不禁，“我做不到，但當世有一人可以做到。”

敖子臣興奮勁兒一下就頹靡下來。

“秉一觀醫聖章昭然？”

張東昇看出了敖子臣的顧慮，他說道：“你是介意儒道之別？”

敖子臣點點頭，“五千年前，儒釋道三家先人，先後窺得天道，盡開天門，人力自此啟掌逆天之力。三教一時傳遍天下，開九流之先河，奉教化，四海清和。數百年時間，以武亂政之風驟起，十三州割裂為十九國各自為戰，都想一匡天下，八荒之內盡是自家王旗。霎時間，天下各處禮崩樂壞、弱肉強食，尚武之風盛行。十三州群雄並起，鼉鼓旌旗蓋四野，春秋亂戰，各展霸業。從此天下之爭又豈非三教之爭，渺渺，就是三千年歲月。”

“你又不知道，雖然昭德王朝在兩千年前統一了中洲，可三教眾人仍舊誰也看不上誰，大小摩擦不斷，他道家的醫聖，憑什麼幫我一儒家弟子？”

張東昇拍拍敖子臣的肩頭，繼而說道：“不管如何，你都要去試試，無法反叛命運的人終將被吞噬。加上他章昭然想重立秉一觀，之前放了我一條生路，何嘗不是放長線要我殺陸海山？我們的利益相同，他會幫你的。”

經過幾日的歇息條理，敖子臣、範君怡加上蘇月亭向著東方而去，而張東昇獨自一人，向著昆沙城方向進發。

沒有太多的告別言語，不過是破釜沉舟，困獸猶鬥。生命本就如此，命運充滿了錯落、交叉與重疊，彷徨的出入間，有些人相互纏繞擰成了一股對抗命運的繩。

大漠黃沙紛飛，誰也不知道再見會是什麼時候，君走青城山，我向崑崙外，願誰都不要成為命運的應聲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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