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昇以滿頭白髮的姿態來到漢川城,是為了報答董凡成放了自己的恩情。

若是自己真的一走了之了,總會有人來查個究竟,若是陰錯陽差的查到了小師叔頭上,難免會給他惹出許多的麻煩。

反正自己是個在逃之人,已經得罪了秉一觀與漢川劉家,多得罪一個純陽觀無傷大雅,與其讓小師叔承擔不必要的風險,還不如自己把黑鍋背個乾淨!

不多時,劉啟展的夫人領著兩位惡僕,氣喘吁吁的來到城頭。

惡僕肩頭上正是張東昇訂做的劍。

如此誇張的搬上城樓,連劉錫陽這般見多識廣的老頭,都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劍通體為鐵褐色,兩劍刃泛出黑光,是玄鐵嵌刃所致。

長四尺有餘,不似平常飛劍那般內嵌空凹脈絡以供氣機運轉,而是整整一塊實心鐵,故而劍重異常,足足有一百三十斤。

兩個惡僕廢了好大的勁才把劍從樓上掀下去,重劍旋轉了兩圈,斜著插入了地面。

看得所有人心驚肉跳。

此物真有人揮得動?

張東昇把劉啟展的人頭拋向城頭,幾步就來到重劍跟前,插入泥土太深,嘗試著單手一拔,竟然沒有拔動。

腦中回想著大河邊上杜春秋抬大江的氣勢,張東昇大喝一聲道:“起!”

他單手握住劍柄,以力拔泰山之勢,血晶的力量灌入手三陽,一腳踏出呈弓步。

只見重劍拔地而起。

漢川西門外,張東昇在眾人怪異的眼光中揚長而去。

劉啟展的夫人,望著張東昇大步流星的離去,向著身旁的劉錫陽問道:“爹,我們就這樣放他走了?再拖一會兒秉一觀的人就到了!”

劉錫陽瞥了眼身旁的婦人,反問道:“怎麼拖?是用我的命還是用你的命,或者用劉家幾百年來的基業?”

婦人自知說錯了話,迅速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不再說話。

抱著兒子的頭顱,老人慢悠悠的向著樓下走去,看了一眼站在城樓望著張東昇發呆的孫女,她是劉家這一劫的禍源,劉錫陽想說點什麼,可想了想還是靜悄悄的離開了。

張東昇都消失在了視野裡,樓上的劉雨諾才回過神來,她從未見過如此的修士。

十多年對氣機的運用學習,在此刻完全不能解釋眼前的狀況,她心中面臨著從劍法到氣機運用的分崩離析,又哪裡會知道這只是張東昇狐假虎威的計謀。

昭德王朝北邊有九個與塞外拉鋸激烈的關卡,沒有知府,只有朝廷的駐軍,這些將軍馬上殺敵行,讓他下馬治理一方,難免搞得一塌糊塗,也就幾乎沒有統一的治理。

又加上江湖人士來來往往如過江之鯽,自然也就成了各門各派磨練弟子的最佳地方,在歲月的打磨中,就形成了一座座關城。

陽鴻關就是九塞少年場之一。

張東昇抵達的時候,正是大雪紛飛的過年時候。

可城中並沒有幾分喜慶,更別談煙花爆竹張燈結綵了。來來往往的人群行色匆匆,面對面遇見了,只是相互淡漠的看上一眼,誰也看不穿別人身後的故事,誰也不知道別人的心裡埋著什麼鬼胎。

走進了一家酒樓,這裡並不吵鬧,各桌說什麼都細細低語,生怕旁人聽了去。而且角落的位置都被佔滿了,只剩下正中央的一張桌子。

張東昇坐下才喝了口茶水,店小二便來趕人了。

看著張東昇一臉的不解,小二指著不遠處的牆,言語客氣的說道:“客官還請移尊步去別家,咱家不招待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