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視眈眈出現在寺門的這波人,總共二十餘個。

那發出刺耳笑聲的,穿戰袍,體長接近六尺,膀大腰圓,鼻直口闊,臉上兩道刀疤交錯在左右頰,平添幾絲猙獰之氣。

幾個氣勢不凡,身著各式服裝的高手跟在他身後。

這幾個人明顯都不是軍人。

其餘分散站著的幾撮人,有像穆川和範季跟隨周念這樣軍人和普通武人雜揉的組合,有軍官站在一起的,也有純武人扎堆的。

不過有兩處例外。

行軍司馬官徐幹和另外兩個文質彬彬的人站在後面,悠閒得像是在看戲。

還有一戴著斗笠,垂著面紗,完全看不清面容的神秘女子,隔著一段距離待在最後面,一個滿頭花白的老頭垂首拱衛在她身側。

以段正淳大理國皇帝身份,面對這幫無禮之徒,還這麼和氣,實在是有些掉價。

但在場的臣民聽段正淳喝破這幫人的身份之後,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炎朝使者。

當今天下,雖群國林立,什麼遼、金、蒙古,無不是豪強之輩,但中原最富庶的這塊地,還是被炎朝人佔據著,這就足以說明實力。

大炎朝,那就是一匹自大的餓狼,誰都知道,這匹餓狼對他們大理國的覬覦之心,但是沒辦法,畢竟兩國現在還是和平狀態。

大理國不能失禮,給炎朝人以口實。

逍遙法師沒說話,只是揮了揮手,頓時一大幫子僧眾就齊齊越出去,像一票鐵牆堵在段正淳身前。

場上氣氛,一時有些劍拔弩張。

也就並沒有人注意到,這波炎朝使者之中,有一個人正很不著調的,正頻頻跟人群中一個人眉目傳情。

人群中那人穿著海青,作俊秀男子貌,眼波流動之中,透著一股子狡黠俏皮之意。

這人自然是穆湄。

聽到哥哥要來大理,她哪還忍得住,立刻就跑下山來,但昨晚他們這波使者下榻的官驛戒備太森嚴了,並沒有見面的機會。

好在今天這個盂蘭盆法會有熱鬧可看,這讓穆湄的心情好了很多。

“哥,這個人高馬大的刀疤男是誰,笑聲好難聽!”

“他叫楚彥雄,雄偉的雄,官職是都虞侯,是鍾離正通的親信武將,武藝很強,是這次行動的兩個領頭之一。”

“兩個領頭?還有一個是誰?”

“看見那個人沒有。”

穆川假裝作了個摸鼻子的動作,用手指像一個方向點了點道,“那個看上去很悠閒的,叫徐幹,行軍司馬,旁邊兩個人都是他手下的文官,跟大理的交涉什麼的全是他負責,包括楚彥雄,也得多聽他意見。”

“這麼說,這兩人就是一武一文兩個頭頭了,那狗熊我打不過,要不回頭,我將這個徐幹的腦袋給割下來,這麼大一個文官的頭,肯定很值錢!”穆湄氣勢洶洶地說。

“你可別!”

穆川咧著嘴,臉上掛出個無奈的表情,“這波人可不簡單,我跟你說……”

兩兄妹在悄悄交談的時候,場中局勢也在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