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到底怎麼回事?”穆川看了看三人,問道。

“一言難盡。”

許明航臉上『露』出一絲苦澀,似乎有些不想說。

但是,面對穆川依然是一副探尋的神情,他只得無奈地開口,“遠遊,我給你讀一首詩吧,是前朝一位大畫家的詩作,如果你能讀懂這首詩,就應該能明白我的處境了。”

“哦?不知是什麼詩?”穆川頗感興趣地問。

許明航清了清嗓子,開始了緩慢而認真的『吟』誦: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貧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閒。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吟』誦完之後,許明航就搖了搖頭,沉默下去。

“李笑,朱豪,你倆怎麼看?”穆川沉『吟』一下,卻先沒有說話,而是轉而看向了另外兩人。

“豪弟,你先說。”李笑立刻先往後縮了下身子。

“遠遊哥,你也太壞了吧,明知道我倆水平不高,還明知故問。”朱豪很無辜地道。

“就當我考較考較你不行?看看你這一年多,學得究竟怎麼樣?”穆川一笑。

“呃,好吧。明航哥,你再把詩念幾遍,我再好好想想。”朱豪求助地望向許明航。

許明航聳聳肩,把詩又唸了幾遍。

過了一會兒,朱豪這才不確定地說道:“我覺得這首詩,好像是在讚美一種安於貧賤的隱士心態?”

“我看像醉生夢死,你們看詩中這個桃花仙,好像不喝醉他就難受。”李笑歪著腦袋,也說道。

“你們兩個說得都算對。”許明航點了點頭,“把你們兩個的看法綜合一下,其實說得就是花與酒,本詩的兩個主要意象。”

三人這時候又都看向了穆川。

期待他能有什麼不一樣的看法。

“這首詩有一個很古怪的地方。”

穆川眼神閃了一下,說道,“表面上看,似乎此詩是在訴說一種,隱士的悠閒生活,但卻給人一種非常刻意的感覺。

似乎作者本人,對於貧富懸殊的差距,非但不如詩表面所展現的豁達,反而有一種深層次的壓抑之感。

尤其是這句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不像是一位真正的隱士應該說出的。

而詩中反覆提起的酒字,醉字,似乎也在暗示著,借酒澆愁之意?”

“說得好!”許明航鼓起了掌,一臉讚歎地說,“還是遠遊你厲害,直接就說對了大半,其實作出這首詩的大畫家,死後雖然榮耀無限,聲名卓著,可生前,卻是貧寒交加,半生流離。”

“啊?”

聞得此言,三人都『露』出無比驚訝之『色』。

雖然他們三個對這位畫家並不瞭解,但僅從這簡簡單單的一首詩,就足夠看出,作者擁有怎樣的才學。

可這麼一位才子,生前的境遇竟然那麼慘?

“其實這首詩所表現的豁達,更多的是一種作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