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武生們是得到了好好休息的命令,但又有誰真能安心睡得下來?

是有一部分武生摩拳擦掌,等待明天大展拳腳,但更多的武生,則是心裡多了一塊陰霾。

在沒有長寧軍幫助的情況下,就要獨自跟易溪主力戰鬥,武生們心裡真的想罵娘。

你裴劍是怎麼當這個統領的,連固守待援都不會,一心想出戰奪取戰功,根本就沒有將我們這些中舍和下捨生的生命放在心上吧!

裴劍是有苦說不出,他要真把斷糧的事情給捅出來,那就更加人心惶惶了,只能隱瞞不報。

“穆師兄,明天我們怎麼辦,那天殺的裴劍,竟然讓我們直接衝擊易溪大軍!”盧天羽滿臉氣憤之色。

“是啊,這樣的話,就算我們能勝,恐怕傷亡也絕不會輕,要是能先等長寧軍出擊,我們作為奇兵突擊,一定可以輕鬆完成大勝。”鞏震也附和著。

其實他說得是非常在理的,這武生們,功力雖都不低,但畢竟沒有經過正兒八經的軍事訓練,一旦集合起來發動衝擊,反而發揮不出長處。

最好的還是作為奇兵,在關鍵時出戰,奠定勝局。

“現在別想那麼多了。”

穆川看了一眼眾人,緩緩說,“軍事歷練,一切按軍制,那裴劍作為最高的長官,我們都得聽他的,不然的話,很可能會受到軍法處置。”

“我呸!”盧天羽突然重重地呸了一聲,義憤填膺地說道,“那些上舍生,就知道拿軍法壓我們,當初那章子越,沒端的侮辱我,卻連累得穆師兄,替我捱了一頓毒打!”

“盧師弟,你冷靜一下。”鞏震比較老成持重,在那裡勸道,“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不管裴劍還是章子越,都是我們的長官,你這些話千萬不要說出去,平白得罪了他們。”

“唉!”盧天羽低著頭,肩膀在劇烈的呼吸聲中聳動,將這些忍耐了下來。

其他人,雖然不像盧天羽這麼直接地說出來,但也盡皆心有怨言,滿臉不愉之色。

是夜,武院軍就這麼在壓抑的氛圍中度過了。

第二天的時候,曹家堡南側的大門洞開,兩隊人緩緩地走了出來。

裴劍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落在他身後半步的,是劉曜,喬屹。

在往後,是各位百夫長統領下的武院軍,不過只有一千二百人。

負傷的武生,以及女生都沒參加,和長樂軍留下的兩百士卒一起,負責留守曹家堡。

值得一提的是,穆川也參加了。

雖然他這中等傷勢,其實不用參加,但被那章子越以“你腿功不是厲害麼”為由,將他硬生生給塞入了參戰的隊伍中。

另一支隊伍的首領,由苗海程統領。

他手下出戰的,總共是三百名士卒,不過,軍容雖然整齊,士氣卻非常低落,心無戰意。

如果固守曹家堡待援,他們可能還有幾分戰意,現在主動出城作戰,不是開玩笑?

城外的這易溪大軍,粗略看來,至少得有個一萬人,就他們這三百士卒,就算出戰又有什麼用?

完全是以卵擊石!

不過他們倒也不怪苗海程,怪的是裴劍這個公子爺,根本就沒考慮過他們這些普通士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