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我知你身份,有時不得不行殺戮之事,但你可知,老衲為何要傳你這門《大悲掌》麼?”

寺內的演武場,慈安法師身披袈裟,一手持著念珠,淡淡地發問穆川。

因為穆川成了俗家弟子,對於慈安法師,他現在秉持半師之禮,一些事情也沒有再隱瞞。

“大師,這門《大悲掌》在心懷殺唸的時候,將發揮不出威力,你是在藉此提點我,要少造殺孽麼?”穆川想了想,回答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知你身負血海深仇,我勸解無用,但有時候,一味的殺戮並不能解決問題,只會讓你自己越陷越深,這《大悲掌》須秉承慈悲之心,才能真正發揮出這門掌法的精要之處。而你也不要小視這掌法,我佛門武功,或許初練的威力並不強,但你若掌握了精髓,便可化腐朽為神奇,練到高深處,不輸高階武學。”慈安法師緩緩地說道。

“弟子明白了,請大師指點。”

不以為然地說了一句,穆川就擺了個大悲掌的起手式,然後緩緩演練了起來。

這門掌法,中正平和,施展時,不帶一絲殺機,招招以制服敵人為要,卻又帶了一種奇異的玄妙之處,彷彿與武人的心靈聯通,非心懷慈悲者,將發揮不出它的威力。

穆川的態度,讓語重心長的慈安法師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好先收起勸說的念頭,先在一旁指點起穆川的武學來。

在這樣一個佛門高手的指點下,穆川對於這門掌法的領悟,上升得飛快。

只是,想起這門掌法的特點,穆川就忍不住有些無語。

心懷慈悲?

得饒人處且饒人?

拜託,他可是一名黑暗的刺客好不好!

若是不懷殺心,他還做不做任務了?

在他在谷中練武的時候,孃親和蘭姨就時常告誡他,想做好一名刺客,就必須心狠手辣,該出手時就出手,該殺人時也決不能猶豫,否則死的只會是自己。

穆川一直深深地謹記。

不過,雖然對這《大悲掌》,有些不以為然,穆川還是很用心地修煉著。

等到了武院,這《大悲掌》,將成為他隱藏身份的利器。

這時,慈安法師乾脆也親自下場,給穆川做起了陪練。

穆川立刻嚇一跳。

兩人都沒有用內力,只是純粹比拼招式,然而,同樣的掌法,每次穆川還沒施展個兩三招,就被慈安給制住了。

等又交手幾次,穆川再一次得被慈安給折住手肘,按在地上後,他終於忍不住叫道:“大師,你是不是教我的時候藏了私,這不好吧?”

“你這小子,自己掌握不好這門掌法,倒怪起老衲來了。”慈安法師不由搖頭失笑,無奈地道,“我不跟你說了麼,練習這門掌法的時候,要心懷慈悲,可是你啊,盡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這個,弟子以後一定用心修煉……”穆川不好意思地說道。

“算了,《大悲掌》先放一放。”慈安法師嘆了口氣,又說道,“《降魔真言》你修習得如何了?”

“有些眉目了。”

穆川說著,便從演武場取出一塊磚頭,放到了他的正前方。

然後,他凝視著那磚頭,松腰坐胯,氣沉丹田,運轉蓮花吉祥氣,緩緩地吐氣開聲。

“呔!”

一聲大喝,振聾發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