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保佑,你的決定太正確了,”黑衣男人從凱澤爾手指下慢慢的抽動檔案,感覺到凱澤爾似乎依舊不甘的壓著檔案,他低聲說“我想伯爵已經太老了,他應該到修道院裡去聆聽上帝教誨和靜養,所以大人請允許我祝賀你成為科森察的伯爵。”

凱澤爾的手微微一顫,然後黑衣男人很輕鬆的從他壓著的指尖下抽走了檔案。

“大人,現在要做的就只有儘快找到伯爵小姐,因為她現在是公爵大人的未婚妻和未來的王后了,”黑衣男人向凱澤爾微微躬身“請原諒我之前對您的無禮,等你的妹妹嫁給公爵,我希望能得到您原諒的同時也得到您的友誼。”

凱澤爾慢慢點頭,他知道事情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從他搶過那個印章時候起,他不但已經背叛了他的父親,更背叛了他的領主。

現在只有把科森察伯爵的冠冕牢牢戴在自己的頭上,他才能避免成為一個被人稱為弒君者的叛徒。

儘管,他並沒有殺了他的父親。

“我必須向您告辭了大人,”黑衣男人忽然說“請允許我再次為之前的失禮道歉,您知道那些波西米亞人都很野蠻的。”

凱澤爾臉上浮起一絲怒火,他想了想還是沒有忍住低聲問:“告訴我那個波西米人的名字,我要知道他是誰,又能在哪找到他。”

“相信我,如果我是您肯定會放棄復仇的念頭,”黑衣男人不以為然的搖搖頭“那些波西米亞人都是最野蠻的,而您是科森察的領主。這對您來說不值得,而且我必須提醒您那個波西米亞人很厲害。”

凱澤爾臉上一紅,他當然知道對方說的不錯,那個波西米亞人嫻熟的用刀技巧和狠辣的搏殺手段讓他現在想起來還暗暗心驚,只是出於顏面他實在不願意承認自己怕了那個人。

“大人,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會告訴你的。”黑衣男人又是一笑“他叫納山,是個流浪的波西米亞人,不過現在他應該是在波西米亞王后的宮裡效力。”

凱澤爾點點頭,他只是要知道那個人的名字,至於是不是要去找那個人復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那麼我告辭了大人們。”黑衣男人略微鞠躬轉身向門外走去。

“那麼你又是誰?”凱澤爾忽然問“我知道你是公爵手下的收稅官,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轉過身先看看床上還在不住掙扎吵鬧的老伯爵,然後摘下帽子付在胸前又鞠了躬:“大人,如您所知,您只要知道我是個收稅官就可以了。”

說完,他轉身走出房門。

一陣徒勞針扎後的伯爵已經疲憊的癱在床上,他歪著身子發出含糊不清的叫聲,口水沿著嘴角滴在床上溼了一片。

“我父親發瘋了,魔鬼纏住了他的靈魂,”凱澤爾看著聞訊而來站在門口神色驚慌的幾個人,這些人都是科森察的封臣,有些幾乎和科森察家一樣久遠“我想只有修道院才能讓他安靜下來,上帝的福音會會幫助他擺脫那些可怕的東西。”

“您是要把伯爵大人送到修道院裡去嗎?”一個老人愕然問,他就是之前下令開啟城門的那個老騎士,他現在樣子看上去就好像個被嚇壞的小姑娘,完全被凱澤爾的話嚇住了。

“這是最讓我傷心的決定,可必須這麼做。”凱澤爾轉身跪在床前,他按住因為驚嚇不住掙扎的伯爵的肩膀,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原諒我父親,你不該對箬莎那麼好的。原本我依然可以拒絕那個人,可就因為你對她太好了,是你逼得我不得不這麼做。”

伯爵這時似乎漸漸清醒了些,呆滯渙散目光終於慢慢集中在凱澤爾臉上,他依舊只能發出含糊的聲音,只是他被按住的肩膀已經不再掙扎。

過了好一陣,伯爵嘴裡吐出了句雖不清楚,卻依舊能聽懂的話:“你真蠢啊兒子。”

“真蠢啊。”

在城堡外的一處高坡上,看著正進入城堡的守衛隊,自稱收稅官的男人自語了一句,他從身邊的皮包裡拿出那份讓渡檔案看了看,又小心的收好。

“科森察的伯爵,最終是要由箬莎繼承的。”男人搖搖頭,然後又摘下帽子向著空中微微一揮“向您致意,未來的那不勒斯王后陛下。”

說完,他調轉馬頭對身邊的人大聲命令:“我們走,去阿格里平原!”

阿格里河在亞平寧半島上並不算多麼有名,既不能和做為整個半島與大陸分界線的波河相比,更不能和著名的孕育了羅馬城的臺伯河並論,甚至如果不是有另一條和它差不多成直角的河流恰好流經這片土地,然後經由兩條河流的衝擊而逐漸形成了一片很大的平原,也許很多人可能一生都不知道阿格里河這個名字。

不過現在的阿格里河平原卻成為了半島南方最大的產量地,相較於北方倫巴第地區那大片肥沃富饒的土地,南方的崇山峻嶺雖然為很多領主提供了眾多易守難攻的要隘,但是貧瘠缺產也讓無數人飽受重重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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