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亞歷山大的許諾(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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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在位於地中海北端的第勒尼安海沿岸,有一片海角深入大海,儘管經過多年潮漲潮落的侵蝕,這塊海角早已經淹沒在海底不見蹤影,不過這片海域卻因此形成了眾多美麗的島嶼和港灣,成為了地中海上重要的南北通衢的貿易樞紐。
在這些島嶼中,最大也是最美的一個島叫西西里。
西西里王國就是由西西里島和周圍的島嶼海域,還有遠在大路上的一片城市組成的。
因為重要所以富庶,因為富庶所以受到窺伺。多年來西西里就如同一個抱著黃金走在鬧市中的孩子,被無數人窺伺惦記著。
在幾經轉手之後,這個王國終於在兩個多世紀前被分割成了兩個不同的國家,儘管王朝變遷,人事更迭,但是被分割開的兩個國家也曾經一度短暫的重新合二為一,但最終還是被再次分開。
兩個西西里,一南一北。
兩個西西里,一個在陸地,一個在海洋。
兩個西西里,被一座原本建造在深入第勒尼安海礁岸上的燈塔隔成了兩半。
早先,原為一家不得不被迫分開的痛楚曾經讓很多西西里人憤而反抗,他們希望能重新統一,但這顯然不符合那些國王們的利益,所以這樣的努力一次次的失敗,直到原為一家的兩個國家的民眾漸漸生疏,雖然他們依舊都自稱是西西里人,但卻已經習慣了這種用一座燈塔來分辨南北,或是用更多其他的方式稱呼之前的兄弟。
甚至逐漸的人們把那種依舊執著與西西里的統一的思想視為笑談,認為總是這麼想的人都是些可笑的夢想家,甚至是瘋子。
亞歷山大不知道那不勒斯伯爵杜卡·莫迪洛是不是瘋子,不過他很清楚這個人應該算是他所知道的這個時代中最有心機的幾個人之一。
儘管從沒見過,但是隻要想想迄今為止他所經歷過的那些事,亞歷山大就很意外的發現,自從與那個倒黴的胖子莫迪洛沾邊之後,他其實一直都在那個莫迪洛所策劃的一個巨大計劃的圈子裡繞來繞去。
而這個計劃,甚至是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十幾年就已經開始醞釀準備的。
這樣的一個人,足以讓人用謹慎的態度看待他,哪怕這個人正如他自己信裡寫的那樣“剛剛在經歷的逃亡中,被疾病和貧窮這兩個魔鬼相繼折磨”,可這麼個人,依舊是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安。
“要你去那不勒斯?”奧斯本張著嘴看著亞歷山大,因為意外,他都忘了習慣的抻抻脖子上的皮尺“還是莫迪洛伯爵的邀請?”
“不是邀請我,只是我湊巧是所謂的燈塔守護者,”亞歷山大糾正著裁縫的話“我可以肯定,我那位‘舅舅’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就是我呢。”
“哦,”奧斯本點點頭,接著就皺著眉問“可是你現在就要離開嗎,這個時候?”
看看奧斯本隱約露出的擔憂,亞歷山大多少能明白他的心思。
戈麥斯的死讓奧斯本失去了靠山,雖然因為各有所需和宮相夫人關係緩和,但裁縫很清楚這是暫時的,以宮相夫人的為人,她是不太可能會對個裁縫青眼有加的,如果不是阿方索的野心太大讓很多人都感到了危險,也許這時候裁縫已經被砍了腦袋也未可知。
亞歷山大這個時候離開,對裁縫來說是最糟糕的一件事,特別是眼看著做為城防隊長的波鴻似乎和宮相夫人越走越近,這就讓奧斯本感到了更大的威脅,如果這時候亞歷山大再離開,那麼裁縫幾乎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更何況,當初奧斯本冒著巨大風險沒有把亞歷山大的另一個身份透露給戈麥斯,這本就是抱著奇貨可居的心思,如今亞歷山大卻要離開西西里,而且是去見莫迪洛伯爵,奧斯本自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徹底拋棄了似的。
這就如同生意場上專門做牽線搭橋的掮客,好不容易搭上了筆大生意,眼看著就能靠在中間穿針引線的賺上一大筆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上下兩家已經勾搭起來,把他甩在一邊另議價錢,這時候這個掮客肯定是既失落又憤怒的。
奧斯本就是這麼個掮客,只不過他要做的是筆有著大前途的大生意,可越是大生意,一旦被拋棄,失望和憤怒也就越大。
看著裁縫陰沉不定的臉,亞歷山大決定透露下自己的想法。
除了顧忌奧斯本會做出什麼阻礙或是破壞的事,更重要的是他覺得依舊需要這個裁縫。
“為什麼要讓我離開西西里?”亞歷山大看著奧斯本“難道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是早就決定的了嗎?”
“哦?”奧斯本似乎還沒從失落裡緩過神來,然後他才點點頭“是呀,北方的來信應該是早就到了的,現在到處都不太平,這封信如果寫的太晚,可能現在都還沒有送到,還有這是寫給宮相大人的,很顯然那不勒斯人當時並不知道宮相大人已經遇害了。也許就是在接到這封信之後,議團想好了可以利用這個打發你。”
“所以我的這個燈塔守護者的身份,是在接到這封信之後才決定的,”亞歷山大看看戈麥斯,然後用力撓了撓自己的暗紅色頭髮“看來有人不喜歡我啊,他們想讓我早點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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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讓我們所有人早點滾蛋,”奧斯本微微眯起眼睛,他又習慣性的開始抻脖子上的皮尺了“一件衣服如果太漂亮就會讓其他衣服失色,人也是這樣,我們都太漂亮了。”
亞歷山大同意的點頭,他知道奧斯本這話的意思。
裁縫狠狠的抓起工作臺上一塊布用力抖了抖,然後又憤憤的扔下:“我們給他們做了那麼多事,可結果是這個樣子。如果沒有我們,那些貴族老爺們還在為怎麼巴結宮相大人犯愁呢。”
“現在他們可是在巴結你,”亞歷山大笑了笑“你其實也沒失去什麼。”
“那不一樣!”奧斯本氣沖沖的反駁,然後才悻悻的說“那不一樣,那些貴族一直是看不起我的,我知道他們一邊討好我一邊在背後詛咒我,如果可能,他們隨時都想讓我去陪伴宮相大人。”
說著他看了眼亞歷山大:“那麼你什麼時候走呢?”
“儘快,”亞歷山大一笑“我得儘快啟程,為了西西里的榮譽,希望我能完成這次議團賦予我的使命,這是執政官的原話。”
“就這麼急不可耐嗎,哼!”裁縫嘲諷的哼了聲,這對他來說是很少有的,在亞歷山大的記憶裡,奧斯本從沒在人前露出過對任何人的不滿,更不要說對貴族們有什麼不敬的言辭“那你呢,真的要按那個老頭說的做,就這麼離開西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