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裡發生的廝殺早已經驚動了四周,人們一邊喊著一邊向花園跑來,更有人察覺到危險開始大聲呼救。

“快跑!”

為首的刺客終於擺脫了黑人男僕的糾纏,他爬起來招呼著同伴轉身就跑,當和恰好聞聲趕來的齊奧尼先生迎面碰上時,刺客隨手一拳把齊奧尼先生打翻在了旁邊的花壇裡。

黑人男僕爬了起來,他滿臉血汙,眼角被鋒利的劍刃割出了條長長的口子,血水掩住了眼睛,通紅通紅的看上去猙獰可怖。

亞歷山大坐在地上,他的右臂無力的垂著,因為流血過多蒼白髮青的臉上不住的流淌著汗水。

短短瞬間卻險象環生,生與死擦肩而過的衝擊好像已經抽乾了亞歷山大身上最後一點力氣,他要說什麼卻眼前發黑,隨即一頭倒在地。

隨著城防官阿方索·佩隆的遇刺,巴勒莫城再次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震動了。

戈麥斯是在當天晚些時候接到訊息的,當聽說佩隆被殺時,他先沉默了一下,鼻子裡發出很輕的“哼”聲,在過了一會之後,才突然爆發出了巨大的憤怒!

隨著乒乒乓乓的響聲,宮相砸碎了身邊幾乎所有能拿起來又能毀掉的東西,然後他從架子上拽下柄雙手劍,就開始瘋狂的在房間裡胡亂砍起來!

僕人們被宮相的舉動嚇壞了,他們遠遠躲在房間外面聽著裡面可怕的聲音,每當一聲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響起,他們就不由膽戰心驚,可卻又不敢離開,只能畏懼的看著那兩扇緊閉的房門,祈禱著宮相不要提著劍衝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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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麥斯的瘋狂終於引起了宮相夫人的注意,在幾個女僕的陪同下她來到門外,在聽了一陣裡面夾雜著東西破碎的咒罵聲後,她用力拍了拍沉重的房門。

“是誰!”戈麥斯暴躁的吼聲從裡面傳出。

“是你的妻子,”宮相夫人不甘示弱的同樣大喊“趕快開門戈麥斯,否則我讓人把門撞開。”

“那你就試試看!”

隨著大響房門猛然一抖,很顯然裡面有人在踢門。

“佩隆已經死了,你難道要一直這麼發脾氣嗎,”宮相夫人用力拍著房門“不要忘了你是西西里王國的宮相,不是衝動愚蠢的藝術家。”

“如果我是個愚蠢的藝術家不是正遂了你們的意,”戈麥斯的吼聲連遠處走廊上的僕人都能聽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阿方索之間那些勾勾搭搭的事,可你們也別忘了我是西西里的宮相,我是忠於阿拉貢國王和王室的!”

“戈麥斯,我不允許你再說這些蠢話,”宮相夫人猛的一捶房門發出“咚”一聲悶響“你也別忘了我姓薩拉戈薩,是薩拉戈薩伯爵家族的後裔,而薩拉戈薩是阿拉貢王國的首都,我不許你侮辱薩拉戈薩家的女兒。”

“可是你的家族有一大半人效忠卡斯蒂利亞,而我唯一能信任的將領已經死了,”戈麥斯依舊喊叫個不停,然後裡面忽然安靜下來,就在外面的人擔心得交頭接耳時,‘吱呀’一聲,房門慢慢開啟了。

宮相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原本得體的袍子歪歪斜斜的掛在身上,一雙眼睛通紅,嘴裡噴著濃重的酒氣,更糟糕的是他手裡提著把已經砍得坑坑窪窪的劍。

“那個波西米亞女人在哪?”戈麥斯忽然問“佩隆一直在找我要她,現在我要滿足他這個要求。”

“你在發瘋嗎?”宮相夫人冷冷的看著丈夫“如果讓薩拉戈薩的人們知道你這個樣子,他們更會在國王面前說你的壞話。”

“我不在乎,”戈麥斯搖晃著手裡的劍“那個貢佈雷,我早就該聽佩隆的話收拾他,如果不是奧斯本他已經爛在地牢裡了。現在佩隆死了可他還活著,裁縫在哪,他不是和他們兩個去參加那個叫尼奧朵拉的蕩婦家宴會嗎,讓他給我解釋都發生了什麼,否則我讓人用皮尺把他吊死在那個蕩婦的床架上。”

戈麥斯的話讓旁邊的人不由膽戰心驚,一直以來奧斯本都因為深得寵信備受羨慕,甚至有傳言說他是宮相的男寵,可現在宮相勃然大怒下居然揚言要殺掉奧斯本,由此可見對佩隆的死是何等憤怒。

宮相夫人面無表情的看著丈夫,似乎對他的歇斯底里不屑一顧,或者說根本不把他的憤怒放在心上。

“你認為一個小小的裁縫該為佩隆的死負責嗎,還是你說的那個希臘人值得你這麼做,”她眼神凌厲的看了眼旁邊的僕人們,在他們匆匆退下後,她走到丈夫面前“馬萊喬失蹤已經是個很糟的事,你現在又損失了一個城防官,你認為你在阿拉貢的那些敵人難道會放棄這個攻訐你的機會?”

戈麥斯喘了口氣,他會那麼憤怒也正如宮相夫人所說,是擔心這一連串發生事情成為遠在阿拉貢的敵人在國王面前攻訐他的把柄。

現在宮相夫人直接挑明瞭他的心病,這讓原本處於暴怒之中的戈麥斯有種忽然洩氣的無奈。

“我可以原諒你之前那些混賬話,”宮相夫人冷冷看著丈夫“可你公然說阿方索的壞話就太蠢了,別忘了他就要當主教,也許很快就要是大主教了。”

“你還真是對他有信心,”戈麥斯忍不住諷刺一句,然後提高嗓門對遠遠站在走廊盡頭的僕人喊“去把奧斯本叫來,我要聽聽他說什麼。”

說完他看看正走進房門的宮相夫人,鼻子裡又發出“哼”一聲,隨手把劍扔在地上,跟著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