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午12點的時候,市政廳廣場東側的鐘樓上傳來了特有的悅耳鳴響,隨著一陣隱約的“嘎吱嘎吱”的齒輪摩擦聲音,鐘樓頂上面對四面的窗戶自動開啟了。

於是廣場上的人們紛紛駐步抬起頭來看著從窗戶裡輪流出現的聖像。

那些聖像是由一架十分精巧複雜的機關控制,在機械的推動下,聖像紛紛從視窗探出身子向著四周鞠躬行禮。

然後這些聖像又紛紛退回窗子裡去,隨即窗戶關閉,緊接著又是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傳來。

這是個十分有趣兒的景象,即便已經落成將近百年,可布拉格人每到這個時候還是喜歡到老廣場上來看一看這有趣兒而又神奇的一幕。

至於那些外鄉人,每當看到這神奇的一幕時,都會驚訝的發出陣陣感嘆。

人們總是迫不及待地問,這是什麼力量推動這些聖像能夠如此自動的進出自如,或者這就是上帝創造的什麼奇蹟?

可實際上這座神奇的鐘樓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工匠的傑出作品,他用了整整28年的時間完成了鐘樓裡的所有機關的製造,而整個製造過程幾乎全部是他自己由手工完成。

這個神奇的鐘樓是布拉格的一景,也是證明這座城市過去那無比輝煌的佐證。

當然在很多人看來現在的波西米亞已經遠不復當初的輝煌,這樣一來,布拉格這座曾經號稱歐洲中心的偉大城市,也變得暗淡無光。

但實際上波西米亞王國依舊是歐洲最重要的國家之一,即便就在幾年前波西米亞國王拉迪斯拉斯二世剛剛讓他的遠親,那位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馬克西米安狠狠的飽揍了一頓。

但是那些不愉快已經過去了,就在2年前結束的布加勒斯特之戰不但讓拉迪斯拉斯二世有了喘息之機,甚至還藉由那場會戰與在歐洲的很多國家結成了聯盟。

而且讓拉迪斯拉斯二世高興的是,原本早已經不指望的王后居然為他生了一個女兒,這讓一直為沒有繼承人而擔心可能王權旁落的拉迪斯拉斯二世不禁喜出望外。

好事連連自然也就有點飄了,拉迪斯拉斯二世開始琢磨著怎麼把幾年前在馬克西米蘭那裡丟的臉找回來,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和瓦拉幾亞一起向被奧地利佔領的匈牙利地區開刀。

幾年前的戰敗讓拉迪斯拉斯二世不得不忍痛把一半匈牙利割讓給奧地利,這讓他一直耿耿於懷,所以當接到瓦拉幾亞女大公的建議後,經過一番審時度勢,拉迪斯拉斯二世決定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從奧地利手中重新奪回丟掉的匈牙利地盤。

自鳴鐘的鐘樓上最後一聲鳴響的迴音消失的時候,一個男人急匆匆的穿過了老廣場,他也習慣的向鐘樓看了眼,然後就快步走進了市政廳。

布拉格的市政廳很出名,不過最讓人難忘的還是那些窗子,畢竟無論是自己費力的從窗子外爬進去,還是被人從裡面扔出來,都會在歷史上留下很鮮明的一筆。

男人有著兩撇上翹油亮的鬍子,一張略顯褐色的臉,還有就是如同獵豹般健壯的體格。

他穿著件編繡著眾多各種圖案的寬襯衫,脖子上圍著條滿是玫瑰花花紋的三角圍巾,這是個典型的波西米亞男人的打扮,而他腰間寬大的皮帶上掛著的一把彎刀,說明他是王宮的衛兵。

納山走進市政廳的時候恰好有幾個人看到了他,那些官員於是暗暗皺起眉頭或是裝作沒有見到他的人,或是故意擺出一副傲慢的樣子,不過他們的眼角的餘光卻始終跟著吉普賽人的身影移動,直到他消失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口。

然後那些官員才低聲議論著諸如“這個人來幹什麼?”或是“王后又有要有什麼新花樣”之類的話題,然後又相互露出個心照不宣的古怪笑容。

不過當著那個吉普賽人的面他們是不敢這麼大膽的。

納山來到市政官辦公室外時,恰好看到一群人正等在外面的隔間裡,每當看到有人進來,那些先到的人都會露出一副“早已久候”的神情,然後大家稍稍的挪動一下位置,給後來的人讓出把椅子。

不過納山顯然不想幹等下去,他直接穿過人群走向緊閉的房門對站在那裡的侍從點點頭,然後就自顧自的推門而入。

這當然引起了那些已經等了很久的人們的不滿,他們紛紛站起來向前湧去,同時發出各種質問,不過這些人全都被侍從擋在了門外。

隨著房門關上,那些喧囂聲也被隔絕在外。

屋裡的人雖然看到納山就這麼推門而入心裡有些不快,可還是站起來向他迎了過去。

“隊長,我不知道你來的這麼快,”市政官想要表現的客氣些,只是他那僵硬的表情讓納山都替他感到難受“那麼說,大公殿下的代表就要到布拉格了?”

“很快了,”納山有些不耐煩的回答著,他真的很不習慣和這些官員之間的敷衍應酬,所以他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完成王后吩咐他做的事“不過這一次據說除了女大公的代表,似乎羅馬忒西亞公爵也會派來一位很重要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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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市政官有些意外“之前我們可沒聽說過這個,看來我們需要做些更多的準備了。”

“不需要這麼麻煩,”納山搖搖頭“按照王后的吩咐,我們只要讓客人們能夠感覺到我們對匈牙利的重視就可以了,這樣一來我們大家都才好為國王說話。”

市政官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雖然他不喜歡這個吉普賽人,特別是一想到那些西方國家把他們稱為波西米亞人就感到異常惱火,不過現在他們卻是不折不扣的盟友。

對拉迪斯拉斯二世試圖收復匈牙利的念頭,並沒有人反對,而且反對的聲音也不可謂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