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辦法把他們的屍體隱藏起來,還有我們不能在這待得太久,”亞歷山大看了看房間裡的佈置,這是棟很普通的房子,屋子裡沒有什麼擺設,床也是光禿禿的木板床,除了一個老舊的五斗櫥沒有什麼其他的傢俱。

窗戶已經關上,不過從滿是斑駁補丁的窗簾可以看出很顯然房子的主人並不富裕,這應該不是貴族們經常光顧的地方,倒更像是猶大會這種總是在暗中活動的地下組織接頭幽會的好場所。

所以亞歷山大有些擔心會有人找上門來,或許這幾個人只是拿這裡當做暫時的落腳點,可也有可能是作為聚會的地方。

“這個女人怎麼辦大人?”酒糟鼻試探著問,自從知道他們的“客戶”是這位羅馬忒西亞公爵,酒糟鼻就顯得特別熱情。

他在馬拉加見過哥倫布兄弟與這位公爵會面,作為傑姆斯身邊幾個得力的手下之一,他也多少知道這位公爵出手闊綽,顯然和哥倫布兄弟在馬拉加大手筆的招募船員準備遠航有著很大的關係。

現在能夠親自為這位公爵大人效勞讓酒糟鼻覺得是個難得的好機會,特別是在見了這個阿爾芙特修女漂亮的臉蛋後,他就更是從心底裡感到高興。

“她怎麼樣?”

果然公爵終於注意到了昏昏沉沉的修女,看著亞歷山大走到床邊低頭看著似醒非醒的阿爾芙特修女,酒糟鼻想要開口說什麼,卻被一旁的傑姆斯搶先打斷。

“這女人是個女巫,”傑姆斯有些不安的說“這一定都是她詛咒的。”

“如果你能小心些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了,”亞歷山大搖搖頭,他覺得傑姆斯真的有些神經過敏了,不過看在他把阿爾芙特修女帶來的份上,亞歷山大還是安慰著他“小心一點,接下來一切都會好的,我會安排人把她送走,至於這幾個人……”

說到這裡亞歷山大停下來看了看房間裡躺著的三具屍體,隨後忽然擺擺手。

“就把他們留在這裡,還有他們的東西放回原處都不要動,”他把從那個年輕的馬丁身上找到的手稿本子塞到傑姆斯手裡,然後對有些不解的兩人說“只要不留下可能會找到你們的痕跡,所有東西都不要動。”

傑姆斯愣了下默然點頭,他雖然不知道亞歷山大要做什麼,但知道他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那這個女人怎麼辦?”傑姆斯又問了句。

亞歷山大向床上的阿爾芙特修女看了看。

宿醉臥床的修女看上去顯得十分特別,她閉著的眼睛似乎在不停掙扎的想要睜開,卻又偏偏因為朗姆酒的後勁讓她頭昏眼花,所以只是時不時的扇動卻又模糊的視線讓她顯得虛弱而又無助,略顯深色的肌膚上浮現著一層不太正常的紅暈,那是因為酒精造成燥熱的緣故。

這倒讓亞歷山大不由聯想,或許葡萄牙王后瑪利亞喝醉了也是這個模樣。

看著這醉醺醺的年輕修女,亞歷山大忽然笑了笑。

這個阿爾芙特修女,對唐·巴維來說當然是個價值連城的籌碼,但是在他這裡其實並沒有多少價值。

不過如果利用的好,也未必沒有用。

至少他讓傑姆斯費盡力氣的把這個女人劫走,可不只是為了讓唐·巴維走投無路。

“你們看好她,也許很快就有用處了。”亞歷山大看了眼已經被搬到房角的那三具屍體,接著發出一聲輕嘆,帶著謝爾走出了房子。

亞歷山大順著街道向前走著,秋天午後的陽光依舊熱烘烘的,不過他卻絲毫不在乎。

馬丁·路德,那個開啟了一個時代的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這想想都讓人覺得滑稽,可亞歷山大現在並沒有多想這個。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琢磨的是格里撒羅怎麼會出現在那個房子裡,而他和死掉的馬丁·路德又是什麼關係。

雖然並不怎麼相信馬丁·路德也是猶大會的人,可如果仔細想想後來歷史上發生的那些事,亞歷山大也不禁覺得並非不可能了。

不論是否的確是由他造成,馬丁路德作為16世紀基督世界大分裂的起因人物都是毋庸置疑的,即便這個起因早已經埋下了種子,可是畢竟是由他為這顆分裂種子的破土而出掘下了第一剷土。

想到這個的亞歷山大忽然心中掠過個莫名念頭,儘管這念頭只是稍縱即逝,可他卻似乎抓住了一個解決始終困擾他的難題的鑰匙。

亞歷山大匆匆趕回了甘特宮,那個念頭在他心中時隱時現讓他一時間把握不住其中的脈絡和關鍵,直到見到教皇時,他才終於隱隱的理清了其中的頭緒。

“陛下,我有事情對您說。”

“我也有事情正要對你說,”教皇看上去顯得有些興奮,他搓著雙手走過去,站到亞歷山大面前打量著他,然後教皇伸出雙手用力抱了抱女婿的兩臂“你做的不錯,那個唐·胡里奧曼多主動來向我們遞出橄欖枝了。”

“是嗎?”

“是的,他顯然對於斐迪南對我的資助很在意,所以他已經主動提出願意為我在瓦倫西亞的別墅提供一筆很豐厚的資金。”

“那可真是恭喜你了陛下,”亞歷山大笑了起來,他當初讓教皇的財務官故意造成修建別墅的資金來自斐迪南的假象為的就是如今這個結果,當然他的目的不是為了幫老丈人敲詐一筆賄賂,而是為了讓託雷多的貴族們意識到亞歷山大六世的重要。

而現在一個新的計劃正在他的心底裡慢慢醞釀,這讓他覺得教皇似乎表現的還不夠重要。

“這正是我要和您說的,有些事情我想讓您知道,這其中可能牽連到很多讓您覺得難以接受的事實,不過我相信您一定能夠明白這對咱們來說有多麼重要。”